待你军功大成,以‘真皇归位’引曲长丰上钩,蛰伏逆党,釜底抽薪。”
先帝垂目看他,“只是如此一来,你需得抛弃所有,朕这样安排,你会不会怨怼朕?”
那时东彤虽顽性未泯,但也意识到了严重性。
抛弃京城繁华、皇族安逸,抛弃骨血至亲还有她...但若以他绵薄之力,能替父皇护住母后阿兄,又有什么可再犹豫!
东彤叩拜,微红双目无比坚定:“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先帝又道:“至于宁儿,你令他疑你、恨你,若他最后仍不杀你,你便把这封真的诏书给他。”
虚实难测,深如大海,方为帝王之心。依东彤所述,东宁在先帝、太后定情的九重葛树下找到了继位诏书。
黄绸布、朱砂墨,清楚分明地写着他的名字。太后得知后哭了三天三夜,哭毁了嗓子。
转眼入了秋,养伤数日的东彤依旨进宫面圣。
他在御书房陪东宁批了半晌奏折,东宁才道:“委屈你的,亏欠你的,朕想要代父皇好好还给你,只要你说,只要朕有。”东彤正欲开口,东宁又打断他:“当然,容妃不可。”
东彤气短:“皇兄你明知我想要的人,自始至终只有她。”
说起她,东彤也愣了。连日来意阑珊音信全无,方才进宫也未看见她。
东宁却蓦地眸色晦暗。他重新执笔,许久后才道:“日前外番趁内乱来袭,庆幸尚有你的兵马可调用,可你身中剧毒,她
便带伤替你上阵....”
一滴朱砂墨浓浓滴落,血般猩红,箭正中心肺,她是为国捐躯。
东彤周身猛震,如遭雷劈!
他听到自己似哭似笑的声音:“皇兄,你不要诓我了。”
“朕也希望朕在诓你!”
然后他视野里便是东宁递来的,她染血的手甲,“朕愿意补偿你所有,唯这一点,再无法做到。”
东彤策马狂奔,不顾阻拦闯进统领府邸。每一步都如坠千斤,跌跌撞撞进了内宅,却没有看到灵堂缟素或棺椁。
他僵硬环顾,恍惚捕捉到屋角逆光中有个女子身影。
她也看见了他,皱眉快步前来:“发生何事,你怎么哭成这样?”
不是意阑珊又是谁?东彤目瞪口呆,从极悲到极喜,心中恐慌跌宕,待反应过来才知还是被诓了。
来意阑珊显然也猜到了:“内乱外患刚平,陛下玩性又大发了。
难怪与我约定,说只要我交出手甲,闭门不出,他就再赐恩典。”“什么恩典?”
意阑珊直直看着他,照旧不惊不喜,只是那双微红耳根出卖了她。
“允我,嫁予良王。”
话音落下瞬间就被对面,人展臂抱了满怀。
东彤澎湃又急躁的心跳悄悄安抚了意阑珊,她在他颈侧静静合上眼,品味着所有少年旧事之憾,皆在这怀中融化完满,酸甜各半。
那日我出门游玩,路经一家小小的当铺,发现门口围满了人,几乎要把街都堵了起来。我向来爱凑热闹,挤到前面一望,原是官府与当铺老板勾结欺压百姓。
我忍不住道声不公,周遭一片静寂,所以我这声抱怨显得尤为刺耳。立时,当铺里走出两个彪形大汉,上来就要捉住我手脚,我急得慌忙向后退闪。眼见他们的手伸了过来,一柄折扇却恰好拦住。
紧接着,我听到公子如汨汨流水一般的嗓音:“天子才颁布法令严禁欺压,今日你们便光天化日之下欺辱人,还要伤一个姑娘,不怕我禀告圣上?”
我还未来得及侧身去看,便看到大汉呸了一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见到皇上的!”
紧接着,一个麻袋兜头而下,我的视线被全部遮住。迷迷糊糊之间,我又嗅到什么,便慢慢昏睡过去。
等我再醒来,是被鞭声惊醒的,恍然间一道风声划过耳畔。
我迷糊间睁大眼,却瞧见一双手狠狠握住了那皮鞭:“这是你们狱里的规矩?连姑娘也要打?”
紧接着有什么东西覆在我身子上方,我只听得另一个声音道:“再多话就别指望出去了!”
直到他们离开我才反应过来,急忙推开那位公子,瞧见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有两道血痕,皱眉道:“你还好吗?”
他只着了紫色长衫,即使在这样狼狈的境况下,发还是束得整整齐齐。他就那么靠在墙壁上,莫名却溢出几分贵气与坦然,丝毫不怕似的:“无碍。”
我被这一幕吸住了眼神,看到他那狰狞的伤口时心里蓦然一紧,竟有些心疼:“我父亲是当今沈太尉,你放心,日后我一定把这桩案子查清!
“原是沈家的小女儿!”他抚着衣襟,垂下眼笑,“周幽王为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我为姑娘这个关心的眼神,付出几道皮肉伤,何足挂齿。”
他这模样好看极了,我愣了半晌,才从这个笑容中反应过来。
我们彻夜畅谈,他告诉我他叫萧寒,我亦回他我单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