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阳王”这三个字说出来,偌大的新房静了静,瞬间爆发出惊慌失措的叫嚷声。
“岐阳王又发疯了?”
“不好,他不正在晋王府隔壁吗!”
这话一出众人更惊慌了,不少人吓得面无人色,不顾形象地推搡着前面的人,就要往外跑。谢玄济也吓得不轻,他哪里还顾得上掀盖头,随手把喜秤扔在地上,快步上前问:“他不是还在昏迷么,什么时候醒来的?”
“卑职不知。我们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迟了,现在好几个兄弟都倒下了。”
谢玄济试图稳定局面:“诸位莫慌,二哥身上有玄铁链保护,行动受限,断不会波及到晋王府。”
“晋王殿下,卑职方才忘了说,岐阳王身上的铐链,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
“什么!”这下连谢玄济的脸色也变了,“玄铁坚不可摧,他怎么可能挣脱……不对,那就是说,现在他可以自由行动?”
这句话杀伤力太大了,喜房里仅剩的几个大人物也慌了,能站在这里的都身家不菲,这些人最惜命不过。岐阳王的能耐他们都很清楚,原本有铁链禁锢的时候,守卫都一茬茬换新的,如今他没有束缚,岂不是,想杀谁就杀谁?
所有人一哄而散,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喜房顿时成了逃难现场,大红的帷幔在混乱中被拽下来,周围的摆设、花瓶也被撞下来不少。
喜婆在一片混乱中,徒劳无用地喊着:“王爷,王妃的盖头您还没揭呢!洞房不揭盖头不吉利啊!”
然而什么用处都没有,谢玄济根本听不到,而周围的宾客,也没人记得坐在婚床上的新嫁娘。陪嫁丫鬟又慌又怕,跪在蒋明薇身边,几乎都要哭了:“王妃,这,这可怎么办?”
蒋明薇身体也忍不住抖,她的视线受阻,看不见全貌,然而仅仅从盖头下面的一条缝隙里,已经足以看到外面是如何慌乱。蒋明薇咬牙,最终还是怕死盖过了不吉利,她一把掀开盖头,说:“不管了,活命要紧,先找地方藏起来!”
慕明棠听到谢玄辰醒来的时候就心知不对,她哪里有心情听谢玄济和侍卫说话,提起裙子就往外跑。她今日出门不可能是一个人,两个陪嫁丫鬟听说她要出门,瞬间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了,侍卫也不放心,硬是分拨了两个人来“保护”她。
慕明棠对身后的尾巴完全无所谓,反正有她在的地方,她就能表演砸场子,有没有其他人无妨。晋王和晋王妃新婚的地方侍卫不好进去,就守在院门外等。然而没过多久,慕明棠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了,两个侍卫看到,本能觉得不对劲。其中一个侍卫伸手拦住慕明棠,冷冰冰道:“王妃,卑职奉命护卫您的安全,请王妃不要乱跑。”
慕明棠正着急着却被拦住,她几次都没冲过去,不由急了:“快让开,王爷出事了!”
慕明棠口中的“王爷”,侍卫并不觉得会是晋王。他们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惧和怀疑:“王妃此话当真?”
“刚才都有人跑进去禀报了,你们自己的人,你不认得?”慕明棠说着都急了,“快让开!”
方才他们确实看到一个人快速跑进院子,只不过他们两人站得远,兼之另有公务,所以没有交流。没想到,竟然是这件事。
两个侍卫表情彻底变了,刚松开胳膊,慕明棠就一溜烟跑了出去。可是慕明棠终究是女子,即使最开始占了先机,后面也跑不过男子。谢玄济带领了一整队护卫,很快就越过她,飞快进入岐阳王府。
慕明棠听着他们身上齐刷刷的兵器声,心里不祥的预感更甚。晋王府建在岐阳王府旁边,当初为了方便通行,工匠在晋王府花园侧边开了一道门,穿过小门就能进入岐阳王府。慕明棠原本坚决不走小门,宁愿绕远路从正门进。但是现在顾不得了,慕明棠穿过小门,都顾不上看路,追着谢玄济那队人的踪迹就往里跑。
此刻玉麟堂前的空地上,谢玄辰眼睛是不正常的红色,众人手持刀剑,围着他且战且退。今日晋王大婚,王妃拿了帖子,去隔壁晋王府赴宴去了。等慕明棠走后,侍卫们惯例巡逻,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忽然傍晚的时候,侍卫们从窗户里面听到了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
王妃不在王府,这个声音断不可能是慕明棠发出来的。那就,只能是另一个令人生怖的可能性了。
侍卫长立即召集人手,全副警惕,轰的一声推开了玉麟堂的大门。
后面的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侍卫们刚推门的时候,谢玄辰一个人站在地上,一手用力捂着额头,似乎在忍耐什么难以控制的冲动,花瓶就是这个时候被他碰落的。侍卫们推开大门的声音响亮又突兀,谢玄辰抬头看到活动的人影,精神彻底失控,大开杀戒。
侍卫长是留在岐阳王府最长的人了,最开始他只是一个小兵,他亲眼看着他的上司、同僚一个个折在谢玄辰手里。后来,前面的人都死光了,换成他做长官,他手下的兵,也有好几个赴前人之路。
侍卫长对谢玄辰的忌惮根本是无法计量的,在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