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的这几日,经历了猜疑和难以接受,直到心理压力到达极限后,他终于开始缓缓平静,同意接受医生立即手术治疗的建议。
他茫无头绪,恳请循医生帮帮他,这是循蹈第一次见到他的母亲,一个瘦弱,面色晦暗的阿姨,看起来十分苍老,她全程一言不发,眼神中满是哀愁。
小哲起身,说着感谢,除了感谢循医生帮助他安排各种治疗事宜,最重要是感谢她对他的安慰和鼓励,让他终于有了能度过这个难关的信念。眼眶初初泛红,便携着母亲匆匆转身离开。
不顾医生的劝阻,他的父亲签字出院了,蜡黄的皮肤,散步着块块淤青;蜡黄的眼球,表面蒙了一层水雾。他伶仃枯槁,周身未散发一丝活着的生机。
“自己这一辈子太苦了,没想到儿子比自己还要苦。”循蹈听到他讲的最后一句话。
近来雨水不断,难得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路两侧的参天树,垂下的大片叶轴层层叠叠,两侧的羽片随风悠闲的飘拂,伴着跳跃的阳光,那样的自然、和谐、生机勃勃。
循蹈走出医院,邂逅这闲适景色,温润地抚平了适才凝结的心酸。
医生要有诗情画意的感悟,才能在血淋淋的苦痛悲伤中,仍能看到希望,否则要么麻木不仁,难以共情;要么情绪传染,充满担忧。
病人需要内心强大的医生。
“总是在安慰,时常在帮助,有时在治疗。”医学生都听过的名言,理解病人的痛苦,倾听病人的诉说,缓解病人的不安。
治愈并不能一直发生,坦然接受的患者,更令医者挂怀,愿意给予更多的治疗办法,而不必忧心最终的无能为力。
吃野菜吃伤肝的两患者,经过保肝治疗,指标恢复的很理想。
这下不仅知晓了“肝”的大小、方位,还了解了它的喜好、厌恶,一旦受伤,它便会生气,会暴怒,甚至会一蹶不振。
病房里二人笑脸吟吟,这次“肝大爷”总算顺当地消了气,以后必然要悉心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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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斌在大学里任教,别的暂且不提,一年两个假期,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也确实令人眼红。
眼看着放寒假,一溜烟儿,窜到华市,周莫尔和张玑去机场接他,直奔周莫尔家,两位美女已望眼欲穿。
循蹈是盼着颜斌从家乡带来她爱吃的小吃。和隋妍一直想结识妙趣横生的“五人团”成员,琴瑟琵琶、魑魅魍魉在刹那间切换。
见了面,颜斌还是还是一如往常地划搅循蹈,但他大包小包基本都是给循蹈带的礼物。
“谢啦!你好像又长高了。”
“我怎么觉得你又矮了!找男朋友可别找高个儿的,嘴都够不着!”
“谁说的,很容易亲的!”周莫尔揽过循蹈,坏笑着低头把嘴凑近。
“滚蛋!”循蹈一把推开周莫尔。
周莫尔踉跄着,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真行,循蹈你也能下得去嘴!”颜斌哈哈大笑。
“黑鬼,皮黑、腹黑、嘴巴更黑!”循蹈气鼓鼓地咒骂。
颜斌笑得更大声,“小丫头,三天不教训,你忘了爷是谁了是吧!”
张玑插嘴道:“她最毒了,快收拾她!”
“凭你!也来命令我?”颜斌说着就要对张玑上下其手,张玑惊恐四窜,撞到正从卧室走到客厅的人。
和隋妍这个名字,颜斌已经听说了好几次,心中已勾勒描绘出女神的样子。未曾想初次遇见,内心仍悸动不已,不禁脸红的一塌糊涂。
姣好的容貌,甜美的声色,开朗、爱笑、不俗的谈吐,全身布满了吸引他的特质。
颜斌竖起周身的汗毛,急于搞清楚自己究竟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
吃饭、聊天,喜爱的歌手、欣赏的电影,无比默契,和隋妍似乎很欣赏他的五不政策――不委婉、不周旋、不转圜、不好惹、敢说不。
她最大限度地满足了颜斌对爱情的想象和需求,颜斌意识到这不是□□官的冲动,是倾心佳人。
颜斌沦陷了,他流连她的一举一动,他从未展露过的温柔,如晴天里的阳光那样耀目,晃得四周的看客睁不开眼,羞于见证他的反转。
颜斌春风得意安心住下,俨然主人般欢送两位雄性离开。
“颜少爷,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张玑不忘揶揄超级大直男。
“我要追她,你们谁拦都不好使。”他顿了顿,眼神直勾勾射向周莫尔,“尤其是你,以后给我离她远点。”
“你过两天就回了,看得住嘛!”周莫尔可不受颜少爷威胁,转而激怒他。
颜斌垂下眼,沉默,他在思考,一眼不用万年,这辈子就行了,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我要来华市找工作。”
余二人哑然,猛男细腻起来,难以招架。
周莫尔揽上他的肩膀,“是不是动了真情,就看你后续表现了,哥们儿一定不遗余力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