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高潮更加密集,一浪接着一浪,只能咬耳朵才能听清对方说的话,雷霄和白衬衣不便再打扰,先行离开。
循蹈坐回沙发,周莫尔凑近盯着她,斜着嘴角,循蹈也盯回他,针尖对麦芒。
“没话讲?”周莫尔眼睛有些酸涩,先开了口。
“讲什么?”
“刚刚谁呀?”声音虽大,但底气不足,问出的话都是虚的。
“以前的病人。”
“他干嘛的?你们很熟?”
“不知道啊,不熟!”循蹈终于憋不住,笑起来,“你审犯人呢?”
周莫尔干笑两声,摆弄着酒杯,缓缓向后靠,“好奇,好奇而已。
“喂喂喂,你经常能碰到这么帅的病人吗?”大妖见周莫尔败下阵来,便转到两人中间,扯着嗓子对着循蹈喊,循蹈一脸桃花笑。
“走,回家睡觉!”周莫尔满不在乎地站起身来,拽着循蹈的胳膊。
大妖被挤得后退两步,站稳后狠狠瞪了周莫尔一眼。
循蹈、和隋妍已经搬回了医院宿舍。现在周莫尔自己住,正好颜斌来作伴。
周莫尔要张玑负责送大妖,他口口声声不服,大妖也一万个不愿意。周莫尔懒得协调,把他俩硬推上出租车,说了大妖的地址,待车离开后,才和余下三人又叫了辆出租车。
“小蹈,刚才那人给你的纸片儿呢?”周莫尔坐在副驾驶。
循蹈鬼使神差坐在后排中间,见周莫尔叫自己,屁股挪到座椅边缘,凑向前排,和另两人形成了一个等腰三角形。这样的体位,比刚才三人挤在靠背上,舒服许多,不再有怪怪的荷尔蒙失调感。
“在我兜里。”循蹈乖乖答道。
“给我看看。”
循蹈伸手从牛仔裤口袋里抽出卡片,递给周莫尔。
是一张银色的夜店名片,空白处果然手写了一串数字,周莫尔顺手把它撕碎,塞进自己口袋里。
“哎――你干什么呀?”
“你又用不着!”
循蹈放下伸出的手,他说得也不无道理,卡片在自己手上最终应该也是这个下场,她实在想不出和雷霄在医院外还能有什么交集,他对循蹈而言,和其他曾经救治过的患者别无二致,不过周莫尔也太反应过度了。
“幼稚!”耳后传来不屑的笑声。
“我哪幼稚了?”循蹈回头反问看戏的颜斌。
“不是说你!”
循蹈心知肚明,又摆正姿势,望着周莫尔的侧影,他的身体只是随着车辆的颠簸稍稍摇晃,对颜斌的话毫无反应。
“周莫尔,你睡着了?”
“没有啊!”周莫尔回头对着循蹈笑了笑,又转过身坐正,他今天喝得有点多,正在努力醒酒。
“你们谁喜欢周杰伦?”颜斌高声问道,他憋了一晚上的伎俩,再不用就没机会了。
“我喜欢陈奕迅。”声音从前排传来。
“我也喜欢陈奕迅。”循蹈跟着前排的声音。
“哦,陈奕迅不错!你呢?”颜斌转向和隋妍。
“周杰伦是她的至爱呀!”循蹈插嘴道,和隋妍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两颊泛着桃花醉。
“正好,来之前看到周杰伦要在华市开演唱会,我抢到两张票。咱俩去看!”
和隋妍兴奋地应着,美目泛着波光,和颜斌的眼神顷刻碰撞,前者满是惊喜和热情,后者载着暧昧,几乎要窒息。
循蹈缓缓地转过身,幽幽地瞪着颜斌,眼神犀利,似乎要撕破他的巧诈居心。
为了堵住她的狂言,颜斌急吼吼先发制人,“你们又不喜欢,去了不是暴殄天物嘛!”
“颜斌,我不信你不蓄谋、不绞尽脑汁,能带着成语说话!”循蹈喝出他的大名,对拙劣的狡辩宣泄不满。
话一出口,就被颜斌反手扣住左边手臂,力道很轻,但也挣脱未果。
“爷也是大学生,怎么?不配有文化呀?”
这犟驴一根筋,未免闹伤了自己,循蹈只得咬牙切齿地退让求饶,“好啦,肯定不能浪费在我们身上,我们不配!行了吧,快松手!”
窗外街角巷陌,仍有川流不息的夜行动物,很快到了首个目的地。周莫尔下了车,让出租车司机打表等一下,送二人到医院宿舍楼下。
“隋妍,你先上去吧,我有话和小蹈说。”
和隋妍闻言,识趣地快步离开。
“什么事?”循蹈抬起头,在月光的背景下,喝过酒后呆萌的眼神多了几分温柔。
“你搬回我家吧,我来照顾你!”
“你?你先把自己照顾好吧!”
不久前,任自己百般劝阻,她都执意搬回医院宿舍,现在又岂会轻易改变主意,周莫尔深深叹出一口闷气。
寂静的夜,沉默的一双人,空气几乎凝结,但脑中仍回荡着轰鸣的节奏,推着酒精浸过的大脑,迟钝地运转。
“小蹈,你为什么就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