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石头一边应着,一边一只腿已经胯上了自行车。
冯石头把自行车骑得飞快,原本十分钟的路程,他愣是五分钟就赶到了。
傣味饭店开着大门,他两步跨上台阶,一眼就看到了在天井里忙碌的玉温。
她穿的衣服不一样了,从原来普通农村姑娘的打扮换成了靓丽的少数民族服饰,但玉温的那张脸却是让人印象深刻的。
“苏茶?”他惊异地喊了一声。
冯石头这时候还以为玉温的名字是叫“苏茶”。
原本在水龙头那边洗菜的苏茶抬起头,一脸懵,“同志,我们认识?”
冯石头彻底迷茫了,这奇幻的世界。
该来的总是会来,玉温放下正在切的小山椒,对冯石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随即她提起裙角,款款走向放到紧挨着天井的长廊底下的小茶桌旁坐下。
这铺子和三月街上的门面房结构一样,木质的两层小楼,一楼是大厅加一个小天井和厨房,二楼是三间包房。
长廊底下摆了一张茶桌,桌上放着一套功夫茶具,连舀水的木勺也格外讲究。
院子打理得很雅致,但冯石头此时根本无心欣赏,他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玉温十指纤纤,拈起公道杯往冯石头面前的茶杯里注入半杯琥珀色的茶汤,茶香袅袅升起。
“冯采购您喝茶,事情的前因后果我这就告诉您...”
一盏茶的功夫,冯石头大概捋清楚事情的脉络。
他有些诧异地重复了一遍,“所以说,你本名是叫玉温,是我们岩总的外甥女,因为和岩总有过节才隐瞒姓名找我做生意的?”
玉温点点头,语气里都是真诚的歉意,“因为我的事,之后可能会牵扯到你,你要是在国营饭店干不下去,我这里随时欢迎你,国营饭店开给你多少钱,我这边加两倍。”
冯石头一口清茶呛住喉咙,捂着嘴咳嗽半天。
玉温在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想成事就不能圣母心,冯石头原本只是她计划内的一粒棋子,只是没想到...他和苏涧竟会是朋友。
在这个世界上,玉温可负千万人,唯阿妈和苏涧不能负。
阿妈是在前世唯一挂念她的人,为了还女儿一个公道,她几乎失去性命。
而苏涧是在中阴间里陪了她32年的人,要不是苏涧,她也不一定拿得到重生的票。
说清楚事情后,冯石头起身告辞,现在饭店那边肯定乱成一锅粥,他得回去处理。
玉温让苏茶把早上留来自己吃的香茅草烤鸡打包好,给冯石头带上,“冯采购,这只鸡您带回去尝尝,您尝过以后,也许会觉得我这个店虽然小,可说不定潜力无限呢。”
冯石头回去的时候,自行车龙头上晃悠悠地挂着一只香茅草烤鸡,烤鸡的味道一直往鼻腔里钻,香得他魂都要掉了。
骑到半路,冯石头临时转了个向,朝向远的修车铺骑去。
苏涧那辆自行车不知道被所里谁骑出去,轮胎压了玻璃碴子也不告诉他,到今早骑的时候才发现,前轮整个都瘪了,一大早就也推着车来到向远这里。
向远利落地启下车外胎,内胎上也扎了个大豁口。
苏涧这个车放在所里也不会上锁,一个车胎扎得跟刺猬似的,向远翻来覆去地看,觉得也没什么再补的必要了。
“换个胎。”他给苏涧说,“太破了补不出来。”
苏涧蹲在一个高台上,拔着地上的草打发时间,听到向远的话,抬起头,“钱先欠着。”
“啧...你怎么这么穷?派出所开不起工资?”
“还不是张...”
话刚说到这里,冯石头骑着车冲了进来,二八大杠稳稳地刹到苏涧面前。
“靠!什么东西这么香?”苏涧一抬手,取下了挂在车把手上的牛皮纸包。
向远闻到香味,也放下手里的破轮胎,起身过来瞧。
纸包打开,一股浓烈的香味撞进鼻腔。
这鸡烤得外皮焦黄油润,像是一块上好的琥珀,闻着不但有烤鸡的鲜香,还有一股奇异的香味。
“没见过吧?”冯石头一脸得意,“这叫香茅草烤鸡,用的就是我们饭店最出名的茶香鸡烤的。”
“谁烤的?”苏涧问,“你们张厨?”
“他哪里会?”冯石头一脸不屑,“苏...阿不,玉温姑娘烤的。”
“玉温?”苏涧不奇怪了,她做什么都不奇怪,要哪天有人给他说玉温飞上月球变嫦娥了,他也觉得理所应当。
“来,吃!”冯石头招呼着两个好兄弟,“向远,洗手去。”
苏涧把两只鸡腿卸下来,一阵滋滋啦啦的撕扯声,焦黄的鸡皮下鸡肉嫩得滴汁,香味越发的浓郁,仔细闻还真有那么点若有若无的茶香味。
“我还以为茶香鸡只是噱头,没想到还真有茶香气。”苏涧一边感叹,一边把两只肥嫩的鸡腿用刚才的牛皮纸包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