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跑得再慢那也是马,还是比人走路要快一些,当刘老七他们拉好最后一道绊马索的时候,这些鞑靼骑兵已经出现在村口了。
这个村子的布局大体呈“十”字,两条可以行车走马的大路交叉而过将村子切成四块,纵马飞奔的话顶多一分多钟就能从村头跑到村尾,几十名身经百战的骑兵对付这样的小村子,那是十拿九稳。村民都吓得躲回家里关紧门窗瑟瑟发抖,一些青年拿起柴刀、斧头、铁锹、粪叉之类的武器躲在门边,浑身发抖,眼神却是坚定的,如果这些鞑靼人要破门而入伤害他们的妻儿父母,他们就第一个扑上去跟这些豺狼拼了!恐惧和不安的气氛笼罩着整个村庄,叫人透不过气来。
这些鞑靼骑兵对此很满意,他们勒住了战马,有懂汉语的扯着嗓子用狼嚎一般的声音叫:“村里的人听着,我们鞑靼大军已经攻破了长城,翻越军都山杀过来了!识相的乖乖出来投降,可以饶你们不死,不然的话,我们就要屠村了!”
此言一出,不少房子里传出惊呼声和哭声,恐惧的气氛更浓了。
喊话的鞑靼人颇为得意,趁热打铁:“你们不要害怕,我们只想要点粮食财货,不稀罕你们的性命!只要你们出来投降,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龙岩峰撇嘴:“骑着马拿着刀闯到村口,口口声声说不会伤害村里的人?这家伙是逗逼吧?这话骗鬼去!”
吴有福说:“还别说,真能骗住没见过世面的乡下汉子!瞧,有人开门了!”
龙岩峰一看,果然,有两扇门畏畏缩缩的打开了,显然真的有人在恐惧之下信了鞑靼人不会伤害自己的鬼话,打算出去投降了。
龙岩峰顿时无语:“我的天,怎么会有那么蠢的人!?”
吴有福说:“没办法,老百姓嘛,大多只想过安稳日子,能过一天算一天,很容易被骗的,现在怎么办?”
龙岩峰说:“还能怎么办?开火!把那个喊话的家伙打掉!”
吴有福冲他竖起一根大拇指:“公公,你虽是阉人,但却比绝大多数肢体健全的男人更像个男人,俺服你!”
龙岩峰险些没一枪托砸过去……妈蛋,哪壶不好开哪壶是吧?还有,什么叫我虽是阉人?老子的家伙掏出来比你的还大好不好!
鉴于有好几十号鞑靼骑兵就在村外盯着,随时准备发动进攻,龙岩峰很大度地选择了原谅这个口没遮兰的混球,端起鲁密铳朝那个喊话的鞑靼骑兵瞄准。距离足有一百米,滑膛枪想打中这么远的目标是非常困难的————这玩意儿的弹道就是玄学,瞄准张三打中李四是常有的事,打一百米外的目标……还不如瞄准月球开火,反正打中月球的几率跟打中一百米外的单兵的差不多,要不怎么要玩排队枪毙呢?不排成密集队形同时开火,那枪只能听个响呀!好在他也没指望能打中,只要枪声一响,鞑靼骑兵肯定要冲进村来,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他在鲁密铳枪口附近安装了一个准星,方便瞄准,现在他眼睛、准星、目标三点成一线,稳稳的锁定了目标,然后扣动板机……
砰!!!
鲁密铳枪口迸出一大团火光和硝烟,给这个可怜的娃上了个精彩有烟熏妆,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硕弹在铅弹呼啸而出,以接近音速的初速打向那个被他瞄准的倒霉蛋。吴有福嘴角直抽搐,他认为这个小太监实在太蠢了,火铳想装一发子弹容易么?拿来打这么远的目标,那不是浪费时间,浪费表情更兼浪费弹药嘛!然而,下一刻,他整个人都傻巴了:
那个正扯着难听的嗓子冲村里喊话,连利诱带恐吓骗村民出去投降的鞑靼人胸口猛然喷出一大团血雾,身体向后一仰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打中了!?
不光是吴有福,所有躲在屋顶上紧张地监视着敌人的火枪手和弓箭手都傻了,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五公斤重的铅球,傻傻的望向龙岩峰,都是一脸的呆滞。隔了这么远都能打中,这还是人吗?
鞑靼人中间也起了一阵骚乱,阿鲁贺眼看着队伍中间唯一一个能讲流利的汉语的手下中弹倒下,一团怒火从胸口腾起,直冲起三千丈不止!他恶狠狠地瞪向龙岩峰藏身的地方,颈上的血管根要突起,似欲择人而噬。火铳一开火,硝烟升腾,根本就藏不住的,阿鲁贺一眼就看到他了。这正是这位千夫长愤怒的原因,他可是很有诚意要接受这个村子的村民投降的,这帮狡猾的农民居然躲在屋顶上向他们开枪,这……叔叔能忍,婶婶都不能忍了!他扬起弯刀朝龙岩峰所在的方向一指,咆哮:“该死的明狗,居然敢暗算我们!冲进去,杀光这些明狗!!!”
鞑靼骑兵都被激怒了,一个个横刀跃马,咆哮着朝村子猛冲过去!
龙岩峰尖叫:“开火!开火!打死他们!!!”
吴家荣回过神来,大喝:“稳住!放近到二十步内再开火!”
他这些兄弟都是曾经跟着戚继光镇守边关,狠狠揍过鞑靼人的,个个都有不错的枪法,打中七十米外的靶子不成问题。可问题是,现在他们要打的不是立在那里不会动弹的靶子,而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