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孝也听说过,荣府这位宝二爷,从小就疯疯癫癫,常常以洒家自称,言行举止还像个和尚。
他猜想鲁智深这几年莫名其妙习得一身武艺,必有高人传授,但查了很长时间,竟毫无头绪。
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而不被发觉,他的师父难道是位绝顶僧人高手?
他想来想去,也没想出玉京城内有这号人物,这件事情,已经成了内卫司头号悬案之一。
看着眼前这位满不在乎的小爷,林之孝暗叹,内卫司里面,都是些奇葩人物。
作为章公公直管的探子机构,内务司是个极其松散的机构,里面的人几乎互不联系,出了事情,才会出来,相互之间全凭身上牌子互相辨认身份。
至于为什么搞成这样,内卫司也有一个传说,说是当年皇帝喝醉了酒上头,临时起意搞的,等酒醒之后,就把这事完全抛到脑后去了。
远处风中,又远远传来喊杀之声,三人看时,见北岸隐隐于月有火光闪现,似乎是什么东西被烧着了。
南岸卫所码头的船只,也开始派出小船,向北岸打探消息,经过大船时,有人大声呼喝,让他们远离北岸。
林之孝看下面小舟都是军士,出声道:“军爷,北岸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军士应道:“还有什么事情,肯定又是鞑子骑兵掳掠来了,你们快走,别挡着战船。”
说话间,卫所又有大船出来,林之孝连忙指挥水手挂起船帆避开,顺着河流加速而行。
鲁智深不解道:“这黄河两岸,常年都是这样?”
林之孝摇头道:“这几年大离北莽都在休养生息,看来北莽恢复较快,这种小股骑兵骚扰,防不胜防。”
“大离在北岸深入几十里,建了很多卫所,但常常被北莽各个击破,反推到黄河边上。”
“然而到了黄河上,就是大离水师的天下,北莽怎么也过不来。”
“所以双方在黄河边上,形成了几十上百年的拉锯。”
“这里其实还好,据说到了河套地区,双方都是重兵对峙,那边的江上才危险。”
秦可卿听了,担忧道:“那岂不是我们的船也有危险?”
“无妨,只要不靠近北岸,北莽在河边射不到我们。”
秦可卿听了,微微松了口气。
鲁智深也没想到,这一路上,竟然有如此凶险之处,他想到林黛玉六岁上京,走得也是水路,怕是也见过这些惊心之魄之事。
三人又说了些沿途需要注意的事情,计议停当,各自才放下心来。
眼看夜色渐深,寒气沁人,晚风出来,秦可卿身子不禁有些发抖,鲁智深见了,说道:“早些睡吧,明日里面白天出了什么事情,也好应变。”
说完他拉着秦可卿去休息,林之孝看着秦可卿脸上微红,任由鲁智深牵着手,向自己打了个招呼,一起进屋去了。
林之孝看两人样子,心中微微叹息,这位前朝公主其实颇为可怜,命运完全任由别人摆布,自己这些人也是有心无力,帮不上什么大忙。
不知道她遇到贾府这位行事乱七八糟的少爷,是福是祸。
不过起码到现在为止,这位少爷名声倒还不错,在贾府这种男女碰个面,就能传成私定终身的地方,也至今没传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第二天众人起床,明显发现北岸战事紧张起来,又行了数日,大船在江上快要进入大运河通济渠,终于看到了战事紧张起来。
黄河北岸处处烽火,他们眼见数个卫所被攻破,溃兵和平民纷纷逃窜,对方骑兵紧追不舍,在后面肆意杀戮。
南岸大船虽然有运兵过来,但是完全来不及救援,期间鲁智深也让贾琏靠近北岸,自己驾着小船接出几船平民,但无疑是杯水车薪,大部分平民不是在逃跑途中被杀死,就是被掳走。
鲁智深看得咬牙切齿,前世时候,梁山征辽,彼时辽国已经没落,十万辽兵打不过一万金兵,但即使如此,鲁智深在这场征讨中,几乎没有太大作为。
无他,因为两边都是骑兵,他是步战。
他拿着百十斤重的禅杖,又如何追得上来去如风的骑兵?
当时他一铲子拍翻几人后,辽国骑兵立马纵马逃开,让他有力气也没地方用。
而鲁智深看现在的北莽骑兵,骑**熟,比当年的金兵有过之而无不及,极难对付。
鲁智深心道前世自己颇为死硬,不喜骑马,此生年纪还小,倒是有时间学习骑射,不然力气再大,打不过到人也是白搭。
到最后,鲁智深也只能竭尽所能,尽力营救些平民,见这些人大都是面黄肌瘦,和南岸颇有不同。
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虽然土地丰沃,但大部分都要交做军粮,所剩已经不多,偏生这几年连年战火,庄稼常常颗粒无收,虽然年景好,但就是收不到粮食。
鲁智深听了,默然无语。
余下的几天,大船进入通济渠后,顺流南下,一路上再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