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抽手, 没抽动。
她转脸睨着陆山河,被陆山河这么一拉,面上笑容褪得干干净净, 语气冷淡又疏离:“客气客气的场面话而已, 陆总听不出来?”
顿了下, 宋悠环视着幽静古朴花木繁盛的院落,慢声冷笑, “这一院子莺莺燕燕花花朵朵的, 太艳丽了, 容易让人过敏。”
她抬目望向陆山河,风轻云淡地陈述:“花团锦簇的, 不适合我跟陆凌吃饭。”
言罢再次抽手,目光淡然地瞥陆山河胳膊。
陆山河 着她手腕纹丝未动。
他看着她, 目光沉暗, 眸底蕴着让人看不真切的情绪。
宋悠冷冷地笑了一声,视线落在陆山河松开的袖扣处, 停住, 眼里缓缓透出讽刺。
袖扣没扣好,这是解了扣子谈事儿还是干了别的什么?
呵, 谁说得清!
陆山河似察觉到她那一瞬间的冷脸,顺着宋悠的视线垂眸。
默了片刻, 他松开手,目光掠过宋悠仿佛赌气似的脸, 扣好袖扣,磁沉声音撞入宋悠耳畔, 缓缓的, 透着几分让人心悸的幽深:“你置什么气?”
置气?她才不跟他置气!
宋悠一句话也不想听他多说, 扭头就走。
陆凌拿了包随时都会回来,她不跟陆山河在这儿掰扯。
陆山河站在门内,目色幽暗地盯着她背影,手指落在袖扣上,缓缓婆娑。
午间的阳光洒进院落,男人的身影映照在青石板上,一动不动,有些沉寂。
垂花门后,隔了墙,透过雕花窗户屏气凝神望着两人争执的蒋郁峰张了张嘴,冲一旁候着的经理使了个眼色。
经理退开,蒋郁峰自己又转了出去,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山河的神色。
左看右看他都觉得不对劲儿,脸上表情也越古怪。
他叔跟他婶这模样,不就是寻常夫妻闹别扭吗?
这哪儿像是多年冷漠不同框的夫妻呀!
疑惑地望了陆山河好几眼,蒋二少爷迟疑着往前挪了两步,被浇灭的八卦之心又悄没声息地腾起来。
方才的情形,他这叔明明是被婶子压着呢嘛。
老婆面前,这位大佬可完全不像大佬模样!
他婶那几句明里暗里的讽刺,多明白呀,当着他叔的面,就没客气。
陆氏掌舵人这样的身份,放眼周围,谁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给人脸色看?
想到此,蒋郁峰暗自摇头。
究竟哪个糊涂蛋乱传的消息说这两口子感情不和的?
明明和得很!
转瞬间,蒋郁峰又迟疑了。
不过,这位叔银河那张卡,那金屋藏娇的小情人……
眼看着陆山河冷冷地瞥过来,电石火花间,蒋郁峰突然福至心灵醒悟了。
银河那张卡,怕不是他婶在用吧!
蒋二少爷眉头一下子挑得老高,想明白原委,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没错,艳比春华的脸上顿时生出笑意,扬着眉梢,瞄着陆山河,笑容比先前更灿烂了几分。
闹了个大乌龙,敢情这位叔压根没小情人啊!
完,眼前大佬一言未发,只丢给他一个凉飕飕的眼神,直接走开了。
蒋郁峰一口气滞住,不说话了,跟着把人送到了门外。
眼看着人走出门外青石板路,蒋郁峰站在门口望了好几眼,直到看不见人影了,这才揉着眉头松了口气,脸上笑意淡下来, 丽容颜下多了些沉色。
方才离开的经理从回廊处走过来,站在一旁,低声道:“方才那位,就是陈导剧组的演员,说是没来过,第一次走岔了路,这才差点儿撞上您跟那位。陈导说一会儿看您方便,他带人过来给您赔个不是。”
“没来过?”蒋郁峰漫不经心地瞥了眼脚边迎风摇曳的粉色花朵,语气玩味,桃花眼里笑意转冷,“敢在我的场子动乱七八糟的心思,看来确实是不认路。”
不轻不重地嗤了以声,蒋郁峰撇开花枝,声音清冷,“告诉陈路,这个人,以后不许踏入会所。再有下次,他也不用来了。”
经理神色没有半分波动,恭敬地应了声“好”。
会所外,宋悠刚绕过青石板路拐角,陆凌已经拎着包走回来了。
她压下对陆山河的不满,笑着走过去,从陆凌手里拿了包,伸手将少年揽过来,推着他转了个身往前走。
“你爸要跟人谈事儿,估计还有一阵,咱们就别在这儿碍事儿了。车里有饼干,先吃点垫垫肚子,咱们回去再吃饭。”
陆凌顺从地往前走,乖巧地嗯了一声,什么也没问。
母子俩刚走到停车的林荫道旁,背后便传来沉沉的脚步声。
陆山河颀长身影融入林荫中,背光走过来,五官轮廓落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陆凌转头望过去,父子俩对视一眼,同时收了视线。
少年在车头前顿住,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