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常宽已经在校门口等了。一看到齐溪,就匆忙跑了过来。
“你终于来了!”
“出什么事了?”自行车还没停下,齐溪就已经从上面垮下来了。
“不是下个月中,学校要办画展吗?”
“这个我知道,说重点。”
“重点是,有些画被人恶意涂抹了颜料,有几个学妹都急哭了。”
齐溪停了下来:“有几幅被毁了?”
常宽:“基本除了你的都被……”
齐溪皱了皱眉:“除了我的?”
“对!是不是很奇怪。”
“他们是不是怀疑我做的?”
常宽大惊,连忙摆手:“怎么可能,大家又不傻!”
“监控查了吗?老师通知了吗?这些画不是统一锁在一个教室里了吗?”
“查了,通知了。监控他妈的坏了!你说巧不巧!还有一个多月就到展览时间了,这些画的草图已经都在学校微博上预告过了,所以不可能重新画,而且重新画肯定时间也不够。”
……
齐溪和常宽来到了画室,里面已经围了很多人,有老师也有学生。有几个学妹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一双眼睛肿得厉害。
齐溪挤开人群,眼前的景象只要是热爱画画的人,都会心中一紧。贴在展览板上的作品上,被人或多或少地泼了墨或者被涂抹了几笔……
唯独齐溪的,他那副《海》干干净净,完好无损地展现在那里。两种突兀的景象,没由来的让人觉得那幅《海》看起来格外诡异。
“重新画来不及……改画,这样的画……还怎么改?怎么……怎么办。”旁边的女生一边哭一边说,嗓音都是哑的,“这幅画,我画了……三个月啊……改……改了不下几十次……怎么办。”
是的,一幅好的作品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往往要实地考察,反复画,反复改,最终才得到满意的成品,时间上肯定来不及。
这画展说简单点,只是学校自行组织的小小画展,用来和其他学校以及一些喜欢画的人的互相交流。但是说大了,如果有人看中你的画,或者看中了你的画风,那就是一个饭碗。
老师们各个神色凝重,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把所有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之间连同老师也没了办法。
“齐溪,你来了。”其中一个老师扶了扶眼镜。
齐溪点了点头:“老师。”
这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这幅《海》的主人已经到了。
齐溪面色也不太好,换做任何人,都不会舒服,自己的画虽然没被毁,还不如毁了。
“改画吧。”另外一个老师说道,“我们上手,能补救的画……”
“不行!对外说的纯学生作画,我们哪怕只是画上一笔也不可以。”
“那你说怎么办!画被毁成这样,到时候总不能一帮人只看齐溪的吧。”
“要不,直接说得了,画被毁了。”
“一个以美术出名的学校,连画都保护不好,你让别人怎么看?”
“这不行那不行!你说怎么办!”
……
几个老师你一言,我一语,各个语调上扬,情绪激动,听起来像是在吵架,可是没人推卸责任,都在想法子,却想不出最好的。
齐溪站在人群里,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几幅画。耳边的声音渐渐淡去,议论声小了,哭声小了,连同呼吸声也慢慢地听不见了。
他盯着那些画看了很久,也思考了很久,打从一进到教室,一看到画,他就在想办法。他抿了一下嘴,然后长长吁出一口气,转身向身后眼中含泪的学弟问道:“你有带颜料吗?”
学弟被问懵了,呆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立刻把在地上的盒子打了开来:“带……带了。”
齐溪弯下腰拿了其中一支画笔,随便选了一个蓝色沾了几下,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走到自己画前,用力地画了上去……
“齐溪!你做什么?”常宽第一个惊呼出来。
紧接着离他最近的老师冲了过来,夺下了他手里的画笔。但是都来不及了,画蛇添足的一笔已经出现在画上了。
“老师,画展主题不是还没公开吗?就把主题改了。”齐溪认真地说道,“这次主题……”
齐溪深深吸了一口气:“就改成‘残’,老师们觉得怎么样?”
“残”本就意味着不完美,画上那被人蓄意涂上的几笔反而更加贴合主题,改也不需要太花时间。
整个画室安静了下来。
常宽愣愣地看着齐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听到了他嗓音有那么一丝地颤抖。
过了一会儿,众人都反应过来。
“可以!好!这个想法很好。”站在齐溪身边的老师最先开口。
“那些只是被抹了几道的好改,被泼墨的呢?”人群中有人问道。
“大面积的墨可以扣掉,做成燃烧状,然后再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