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凉意从衣摆钻进身体,方才穿过杂草时,露水浸湿了裤管黏在腿上,寒风拂过,毛孔收缩,冷出一层鸡皮疙瘩。在李怀信反手拧断他胳膊前,冯天机敏地作出了妥协,顺毛道:“花魁,花魁行了吧。”
李怀信长眉轻挑,心满意足地松了手。
冯天虽是个嘴炮,却总能在点燃火的瞬息吐一口唾沫星子扑灭火苗,及时止损,所以李怀信说他欠呢,从头到脚都是一把贱骨头,不收拾就不老实。相对的,冯天也觉得李怀信是个贱人,光是放狗去咬对他春心萌动的小师妹这点,就贱得令人发指!小师妹含羞带怯的沾了他一根手指尖,李怀信就跟别人玷污了他的清白一样,一脸嫌弃的避如蛇蝎,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呗,你为此养条狗来咬人家作甚!
面对冯天的谴责,这二世祖居然来了句:“她居心叵测,想坏我修行。”
冯天直接一个倒仰,皮笑:“你修了个童子鸡的行!”
不料对方一愣:“修道之人,难道不需要守身如玉吗?”
冯天噎住,李怀信又说:“那我打发了婢女,拒绝了宫里送来的侍妾,修的这个清心寡欲是在自虐么?”
冯天有点胸闷,他觉得跟这个二货没法沟通,二货思忖片刻,摇了摇头,自喃道:“不行,那些歪瓜裂枣的……”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那些莺莺燕燕的姿色,他打了个寒噤,觉得这些个庸脂俗粉不配给他暖床,谁也休想染指他的风采,宁愿继续自虐,也不能浪费精元。
更何况,看谁都没有欲念!
打从认识李怀信,冯天才算开了眼界,这个臭不要脸的心气简直高到厚颜无耻,他当时肯定脑子进水了,才会跟这个二世祖偷跑下山,回去以后,指不定被掌教师叔怎么体罚呢。
想到此,冯天隐隐觉得背脊骨发麻,身处阴森森的松林阵,竟无从找寻突破口。
他抬起头,看不见天色,就像头也能绞杀上百,如此,他便能腾出精力专歼邪祟。
然而此时,突然炸出一个暴怒的声音:
“不能砍,你他妈别瞎砍!”失踪的冯天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扯着嗓门嚷嚷:“作死啊,这玩意儿要钉死在骷髅里,否则骨头架子一散,它就得钻出来重新找寄宿。”
李怀信一怔。
可惜已经晚了,数十具骷髅闯入剑阵,削得七零八落。
“冯天?”他扫了眼面前这个衣衫不整的人,犹豫地问,“去哪了?这是什么?”
冯天有些低喘,语速却极快:“是附骨灵,妈的,居然碰上这么难缠的邪祟。若是被它们乘虚而入,咱就得活活变成白骨精!”
李怀信诧异地回过头,这骷髅对付起来容易,灵剑一扫就散架,然而附骨灵却格外难缠,他已经试过了,一般驱灵的符 奈何不了,灵剑也斩不散,得动点儿真格,采取祭灵歼邪之法,还不能保证尽数全歼,万一有个狡猾的漏网之鱼,就凶多吉少了。
“还不快把剑阵撤了,没见过你这么胡来的。”冯天一副看白痴的表情,数张驱灵符掷出,贴上黑团,趁邪祟滞缓的瞬间,捏了个诀,出剑刺了个灰飞烟灭,只是这种打法,破费体力跟修为,冯天诛邪的间隙,仍不忘挖苦某人:“长点学识再出来闯荡吧,否则会被无知害死的。”
李怀信撤剑阵的手一顿,听见后半句时,有那么一瞬想把冯天推进去大卸八块!然而现在要一致对外,他捺下这股冲动,在心里默默记下一笔账,秋后再算!
作者有话要说: 众所周知,李怀信洁身自好,最恨别人坏他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