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教室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就连挨了一巴掌的邓望也不敢说话,只能捂着脸擦着鼻血,神情复杂。
初念也一时间怔在了那里,只是呆呆地看着向择川。
她知道向择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但和他相处的时候他从来都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那些传说也大多数都是假的。
大多数时候, 他就跟一个普通同学一样,很容易相处, 甚至有几分温柔和宠溺。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向择川打人的样子,更没有见过他刀口舔血的模样。
那该有多狠戾, 多凶狠, 她甚至都没有想象过这种画面,也无法想象。
可偏偏这一幕就在她眼前切实地发生着,清晰明白的一巴掌, 毫不犹豫, 干净利落。
是惯常动手的人才能有的熟练。
偏偏这一巴掌并不是为了自己, 而是为了维护她。
初念眼眶有些微湿, 一时间思绪纷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向择川。
向择川扭头看了她一眼,仍是惯常的眼神, 淡然中带着一点笑意,似乎还隐隐有些慌乱。
几乎没有人注意到,看向初念的时候, 他唇角微微勾了勾。
初念下意识垂下眼眸,不敢看他的眼神,反应过来后又怯怯抬头,向择川却已经转了回去。
看不见他是不是很失望。
初念的心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抓挠一样, 刹那间难受到不行。
而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大喝,唬的全教室人都抬头看去,只见教导主任带着几个健壮的男老师闯进来,转眼间押解犯人一样把向择川带走了。
向择川神情平静地走在他们身后,慢慢露出一个自嘲般的笑意。
初念一腔热血轰上脑门,颓然坐下,眼泪一下子啪嗒啪嗒滴在了试卷上,滚烫滚烫。
剩下的小半张试卷,初念已经忘记是怎么做完的了,只记得脑海仿佛装了一团浆糊,黏黏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眼泪一直在掉,不知道在为谁感到委屈。
邓望也被医务室的人带走了,一边走一边跟见到的人讲他的委屈。
初念却不行,她再怎么难受,也只能安安静静坐在位置上,一边拿手背抹眼泪,一边拼命答题。
交卷铃声响起的时候,初念终于忍不住,第一个冲出教室,痛哭失声。
*
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各路老师齐齐到场,活像参观珍惜动物一样围着向择川和邓望。
为了防止再出现打人事件,二人被分隔在了一张办公桌的两端,各自有老师站在背后严密监控。
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试卷被放在桌面上,供老师们讨论。
刚刚的监考老师情绪激动,抱着邓望像哭亲生儿子一样哭着:“邓望是个好苗子,我亲眼看着他一路走到今天,次次考试都名列前茅,怎么可能去抄这种人的卷子?可怜邓望还被无辜打了一巴掌,这是□□裸的校园暴力,你们都不管的吗?”
邓望则像个懂事的好学生一样安抚着激动地班主任,摇头勉强笑道:“没事,是我的错,既然他敢倒打一耙,我早就应该想到我的人身安全问题,不应该如此莽撞的。”
向择川大爷一样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冷笑道:“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母子!”
“住嘴,不准瞎说话!”教导主任先开口喝道,随后委婉地劝那一对师生,“黄老师,您先别激动,缓和一下情绪。”
“我怎么缓和!”黄老师哭喊出声,“我爱护学生有如自己的孩子,邓望对我而言不仅仅是个好学生,更是像个我亲儿子一样啊!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当然要给我学生讨个公道!”
教导主任很是冷静,大抵已经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淡淡问道:“黄老师意欲怎么样?”
黄老师一下子眼神明亮起来,激动道:“这种人怎么能放任他还留在校园里!我早就听说过他的好事了,这么久下来才挨了几个处分,就应该退学!”
办公室里好多老师都欣慰地点了点头,除了向择川班里的几个老师脸色难看外,别人都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赞同。
教导主任抬手制止了关于退学的讨论,环顾了一圈,沉声道:“退学是不可能的,希望大家可以冷静下来,切实一点。”
全办公室的老师一下子都安静了,相互交换着不可言说的目光,看向择川的眼神也一变再变。
是啊,退学是不可能的,向家在栾城是数一数二的家族,向择川作为向家唯一的少爷,怎么可能会被退学。
更何况,整座一中的投资,大部分都是向家出的,许多方面也有仰仗向家的时候,怎么可能开除向择川呢?
说的难听一点,他们可以开除向择川,向家第二天就可以让校长下台。
于是整个办公室安静了很久,大家都被资本的力量征服了,暂时没有人敢说话,就连最为激动的黄老师的眼神也变得又惊又惧。
学生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