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
特蕾西娅总是心思细腻周全,她的温和仁慈让人下意识忘记了她的谋略,可事实上,能带领卡兹戴尔赢得一百年前那场战争并被萨卡兹们,不分政治观念所共同认可的卡兹戴尔唯一的王,她从来不止表面上所展现出的那副相貌。
帐篷外的雪安静的下着。
帐篷内,坐在对面的卡特斯姑娘开始讲起她所知道的缘由。
一些如今的陈默毫无记忆的事,站在阿米娅的角度,来自维多利亚和卡兹戴尔官方向龙门正式递交了外交文件,而目的,是协同搜寻一台从两国联合实验室中试验的装置。
龙门迫与势态的严重性,同意了三方协同调查,而和切尔诺伯格签署玩商业协议框架的罗德岛从切城返航的路上遭到了感染者部队的袭击,最终被迫停靠在龙门。
事件的结果是那台装置由罗德岛秘密回收,连同一名和塔露拉相貌相似的德拉克,以及从切城赶到龙门的现任整合运动领袖,塔露拉-雅特利亚斯,和中途被罗德岛带回的陈默自己。
一个离奇的故事,但阿米娅的眼神不像作假,她话语中陈还是陈默了解的那副模样。
“所以,你想告诉我现在我们所处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一场梦?”
“您不相信吗?”
“不,我信。”陈默说:“假使我不信,你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你见过年了?”
“年小姐?啊,她现在也在罗德岛号上。”
“这是她的计划还是……凯尔希。”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凯尔希医生说,您知道该怎么做,其实刚开始进来前,陈警、陈小姐提出要单独来找您时,我们都有些担心,但她说她有把握说服您。”
阿米娅靛青色的眼睛望着陈默。
陈默想起了陈刚来时那副来势汹汹的模样。
陈默想,其实陈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她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没把握的事,一旦认定了之后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要去试试,不考虑后果,不顾及代价。
她就像一柄被过去和惨事压弯的剑,不管如何,最终都会变成原本的样子,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倔强和偏执,坚韧,甚至还有些莽撞,从来不会因为她长大了,因为她见识过了太多不公和苦难而轻易折断。
“那么,你们要我做什么?阿米娅。”陈默问。
阿米娅一时没有回答,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忽然来到这个真实的和现实如出一辙的所谓梦境中,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到了炎国的军营里,阿米娅也不清楚下一步他们该去做什么。
“……”
“我换一个问题,你有什么想要做的吗?我是说现在。”
“如果是按照原本的轨迹,这时候您会做什么呢?”阿米娅反问。
“这个时候我应该会在前线指挥部听那群老将军对一月后战事的看法。”陈默说:“原本拟定的攻势将在军机参事们制定出详细的方案通过兵棋推演后再部署到战场,但真正的战事早在大炎决定北山时就已经开始了,北军的军务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除我之外,还有三位将军,他们分别隶属于不同军团。”
“如果你希望我放下战事配合你们的话,我恐怕很难做到。”
阿米娅没有回答,她放在身前的双手微微握紧,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这样吧……你可以慢慢考虑,等你想好了要去做些什么之后可以再来告诉我,在此之前你们可以留在军营里,以征召的方式,炎国军队过去没有这种特例,但我会暂时将你们编入我的亲卫队,我的亲卫队长会告诉你们在这里该怎么做。”
阿米娅最终没有拒绝。
比起流落在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安顿,待在军营是个很好的选择,尤其是如今这片和乌萨斯接壤的土地上还不时爆发有双方军队的小规模战斗。
在外面的他们随时可能因为不明身份而遭来任何一方的敌意,何况乌萨斯对待感染者的态度向来称不上友善。
陈默看着阿米娅离开,他看的出阿米娅还有些话想要告诉自己,或许是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也或许她知道开口之后也不会有任何答案。
这姑娘的心思并没有刻意去做掩饰,这是好事,却同样是一件坏事,她还年轻,也许今后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而成长的这个过程,有所失去,有所获得,这是别人帮不了她的,她的路只能她自己去走,同样,在面对那些选择和结果时,她会用何种方式去面对也只能由她自己去决定。
离开了卡兹戴尔和特蕾西娅,带着一艘船在这片大地上流浪,打着制药公司的旗号接触这片土地的苦难和惨事,对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未免太过沉重,但阿米娅从来不是一个单纯的孩子,从幼年时陈默第一次在巴别塔见到她时,陈默就有过类似的想法。
出生是无法改变的,实际上不止是出生,人自己能决定的事往往很少,一生中大部分事其实都不由人自己决定,而是由事情本身决定。
如果事情能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