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孟帅再把手伸向茶杯,喝水的同时,缓缓把手心里的东西移到眼前,想要看看是什么。
当时傅金水递给他东西的时候,他只感觉是个圆球,现在看来,却是个圆溜溜的金属球,球上有一个小珠子做扳手。
一看到那圆球时,孟帅眼睛一闪,暗道:原来是这个。
这个东西,他还真知道,而且很熟。
因为这是钟少轩做的。
钟家作为瓜陵渡匠户的首领,并不只是因为他们是地主,更因为钟家父子都是最灵巧的工匠。当年钟家是以都料匠和银匠两门手艺驰名凉州。钟老头不去说他,钟少轩的手巧是孟帅惊叹过的。虽然因为钟老头顽固的原因,这些手艺都不能传给孟帅,但钟少轩对他并无防范藏匿。孟帅本人亲眼见过他如何制造精密的机关工巧,在原本身体里的记忆里还有更多。
这个钢珠他曾经见过,叫做“机关铁”,大概相当于瑞士军刀,小小一枚圆球,藏有薄刃、矬子、钢丝、剪刀、钢针种种工具,甚至还有一个空窍可以装液体,最是精巧不过。
当时钟少轩虽然给孟帅展示过,却没有给他一个,只道:“你年纪还小,用这些巧器对成长有害无益。将来等你出道时,我送你一个防身备用,但不可用滥了。”
目光斜斜的上移,果然见机关铁的下部,有一个小小的“中”字,那是钟少轩的标志。
果然是他的出品。
即使隐居小镇,钟少轩毕竟还是一个工匠,工匠做出来的东西,就是要卖的,虽然没有公开在店铺中售卖,不过他们家似乎另有门路,还是有不少流传了出去。这也是孟帅一直觉得钟家非比寻常的一个证据。
当然,这等好东西数量极少,价值极高,能得到的都不是常人。傅金水能随便就给孟帅一个,似乎就是丢了也不在意,说明他身份也不凡。
孟帅心中暗自腹诽道:这东西虽然好用,但用起来不容易,若不是我,随便给个十来岁的孩子,用砸了伤到自己的可能性更大吧?
每个机关铁藏的东西都是不同的,但一定会有一件凶器。孟帅的匕首被收走了,现在正需要这个。
只是……
他的目光移向小末那张圆圆的粉团子脸。
小末还是个小姑娘,对付她还用不着凶器吧?
说不定可以用骗的。
孟帅一边观察房子的形势,一边道:“刚才你爹爹叫我二叔出去谈生意,是不是你堂哥到了,一起去分丹药了?”
小末质疑道:“不是吧?我堂哥来了,爹爹还能那么平静?二爷爷说,他还联络了几位外援,大概是外援来了吧。三叔也说,虽然我们荣家离得近,但是人手少,武功也不高,就算一时拿到了,保住的可能也不大,所以要找外人合作。”
孟帅忍不住摇头道:“这等牵扯利害极大的事找外人合作,还是势力大过自己的,不怕给人黑吃黑了吗?”
小末怔住,道:“啥?”
孟帅道:“没啥。”心道:还是那句话,就算荣家被黑吃黑,又干我屁事?
说着说着,夜幕渐渐沉下,天空中只有一弯上弦月,在浮云中时隐时现,月光并不好。
孟帅心中已经有了定计,当下道:“小末姐姐,我有些饿了。”
小末道:“本来应该出去和爹爹他们一起吃的,既然有客人,他们要去吃酒席,咱们随便吃一点吧。”
孟帅道:“跟其他不去吃酒席的人一起吃吧。”
小末摇头道:“没有人了。我们搬到这里,是为了做事,又不是为了享福,不会功夫的一个都不能带。其实当时爹爹也说,带我去也是不妥。三叔说我根骨不错,不日就能突破举重境界,到时候拿到丹药分我一颗,爹爹这才带我来了。其实也就是做点杂事。今天他们吃酒席,不用我,正好也轻松点。”
孟帅笑嘻嘻道:“干脆出去吃,我请客。”
小末笑道:“你?你能请客?”
孟帅道:“我知道有一家油焖鸡好吃,选用当年的小母鸡,油汪汪,肥嫩嫩,喷喷香,酱汁稠稠的回味无穷。不如咱们趁现在绕过去吃一次,吃不了打包回来。我请客。”
小末听得心中略动,道:“爹说……”
孟帅道:“他们是不是从外面叫酒席了?”
小末点点头,孟帅道:“还是的,不让出门是怕人从外面看见,现在他们大张旗鼓的吃酒取乐,那就是根本不在乎人家看。他们州官放火,咱们百姓干嘛不点灯?走走走,从后面出去吃肉。”说着拉着她就走。
小末迷迷糊糊的跟着他出门,期间有一次挣了一下,但孟帅再次把她手拉住,也就不挣扎了。
两人一起出门,绕过花园,孟帅道:“从后门走,不耽误他们的事。”
没想到这么容易。
眼见后门越来越近,孟帅心中已经大喜过望,没用大的手段,就这么顺顺利利的回去,可真是太好了。
小末心头还犹犹豫豫,来到后门,道:“出去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