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完奶奶之后,苏芽双手捧起婚书,逐字逐句地看。
“缔白头之约,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春夏秋冬,岁岁年年,磨不灭欢喜之心。”
“闲言碎语,指手画脚,敌不过耳旁温柔。”
“执手之暖,可抵御寒冬。相视而笑,艰难困苦在弹指间灰飞烟灭。”
“立下此誓,誓言如泰山,泰山不可移,姻缘亦如此。”
“霍壬非亲笔。”
苏芽把婚书反复看,轻声念着,傻笑着。
反复考虑之后,她用自己那歪歪扭扭的狗爬字,认真回了一封婚书给霍潇。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好得好,种欢喜得欢喜。”
“晴,喜。雨,喜。风,喜。雪,喜。眼里有你,就是喜。”
“立下此誓,誓言如红日,东边升起,西边落下,人生百岁,从来不变。”
“苏芽亲笔。”
——
成亲的日子顺利定下。
聘礼很快就送到了苏家。
“太多了!家里快要堆不下了!”宋宝既欢喜,又发愁。
聘礼越丰厚,就越彰显男方对女方的重视。
但是,宋宝发愁的是——自家准备的嫁妆与聘礼比起来,会显得非常寒酸,简直就像泥土与金元宝的对比。
苏青山叹气道:“那也没办法,咱家的家底只有这么一点,就算挖地三尺,也挖不出银子来。到时候咱们一分不留,把聘礼都陪嫁过去,看起来就不寒酸了。”
宋宝道:“等到了婆家,芽儿会不会被瞧不起?”
苏青山眉头紧皱,道:“妻凭夫贵,母凭子贵。只要国公爷肯护着她,她自己也争气,那别人就奈何不了她。”
到了此时此刻,面对家世地位的巨大悬殊,二老的心情越来越忐忑了,完全没有尘埃落定的安稳,因为女子成亲后,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很长。
苏芽在安心绣红盖头,因为时间紧迫,嫁衣只能交给绣楼的绣娘去准备。
苏芽的顾虑没有爷爷奶奶那么多,对她而言,嫁对人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看新郎官这个人。其余的事情,比如嫁妆跟聘礼不匹配,新娘配不上新郎,村姑家世不行等等,都只是别人嘴里的闲话而已。
管天管地,管不住别人的臭嘴,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
考虑嫁妆之后,宋宝又开始考虑酒席。
“芽儿,邀请亲戚来喝喜酒的时候,咱们该怎么说?老实说新郎官是国公爷吗?亲戚们肯定不会信的!肯定会笑话咱们,说咱们骗人。”
苏芽考虑一会儿,冷静地道:“奶奶,不用说国公爷的身份,只说是霍家的公子,叫霍潇就行了。如果别人说霍潇跟护国公同名同姓,咱们就说:确实同名同姓,真是难得的缘分。”
苏青山在一旁点头。“行!就这样说!”
不知不觉间,年纪最小的苏芽已经成了三口之家的主心骨。在重要的事情上,做决定的人都换成了她。
以前的一家之主是爷爷苏青山,现在他心甘情愿听孙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