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不欢而散
魏业和章氏到底是闹了个不欢而散的。
本来章氏收拾出来西院,心里已经带着火了,今日一见那胡氏坐的马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况且在他看来,本就是魏业做了没脸的事,却当着孩子和奴才们的面,黑着脸拉了自己进府。
一去数月,才回家,连个好脸色都不给她。
她是当家主母,又不是没名没分的侍妾,这叫章氏怒火中烧。
偏魏业一进了屋中,满口只与她说胡氏如何,说胡氏肚子里的孩子如何,章氏越听越是闹,先前劝自己无论如何压制着火气,不能同魏业发脾气,现下哪里还忍得住?
这几年小吵小闹的过来,魏业也习惯了,只是章氏撒泼起来的样子,他真是从未见识过,也真正叫吓了一跳。
等那种震惊过后,余下的便只有满腔的恼怒而已了。
夫妻两个关起门来大吵一架,不欢而散之后也只有近身服侍的人,才能从主子的面色上看出些端倪来。
魏子期也是在迈进了魏业书房,见他虽手执狼毫,笔下却毫无章法,再仔细端详他面色时,大约猜出他与章氏闹了脾气了。
他有些不知道还应不应该开口,其实这算是为父亲分忧,而且他来的路上也想了,顾全的其实也有章氏的颜面,就是不知道鸾儿在想这主意时,有没有想到这一层,若她想到了,那才是叫他刮目相看。
只是眼下爹摆明了心里不痛快,最好的就是暂时别跟他再提胡氏的事情,可他来都来了……
魏业真是心不在焉的,见了儿子进门,索性把手中狼毫往菱花笔格上一放:“什么事?”
魏子期犹豫了片刻,到底选择了开门见山:“我见爹脸色不好,是和母亲拌嘴了吗?”
魏业表情显得有些古怪:“我一时也顾不上,你妹妹们都还好吗?”
不答反问,倒像是真不愿在孩子们面前提起这茬了。
魏子期心中升起些无奈,看来这事儿想拐弯抹角的开口是不能够了,他已然这样直白,就盼着他爹能回应上一句,他也好说下头的话,偏他爹连这一句也不应。
他回了句还好,索性直接了当的回了:“我来找爹,是为了姨娘的事。”
他本不该称胡氏做姨娘,没名没分的一个人,住进了府里,也担不起这两个字,只是魏子期并不打算在这样的小事上触怒魏业,这会子胡氏是心头肉,谁也碰不得惹不得,按着魏鸾的意思,早晚胡氏也得是魏家的胡姨娘。
魏业一听他提起胡氏来,果然眉头紧皱着:“你是做晚辈的,这些与你有什么相干?还有没有别的事?”
这就是要打发人了。
魏子期一听,眼皮突突的跳:“爹,我虽是晚辈,可也是魏家的嫡长子。您不要急着赶我出去,好歹也听我把话说完了,我来找您是有再正经不过的事,不然也不敢随意提起姨娘来了。”
他心里并不安定,是因为魏业一直没说话,反而把犀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两道眼神带着炙热的温度,像是要把他看穿了一样。
父子两个谁也没先开口,僵持了约有一炷香,魏业的视线从他身上挪开:“那你说吧。”
到底这个是嫡长,他说有在正经不过的事,魏业便愿意耐着性子听,况且这个儿子一向不招惹麻烦,是个再稳当不过的。
魏子期松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重又放回了肚子里去。
他大概其的把魏鸾说的那些,先与魏业说了一半,无非是胡氏的出身如何不好,扬州又是章家的地界儿,到底传出去不好听,平白叫人家笑话魏家一类的话。
只是他又不敢把话说的十分重,怕惹得魏业恼羞成怒。
就这样斟酌又掂量的,原本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事儿,他愣是洋洋洒洒的解释了一大通。
魏业到如今这年纪,经历过的原也太多,魏子期那点子心思他几乎一下就看穿了,只是儿子尚且有心遮掩,他更不会自己贸然去揭开。
其实孩子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是他自得了胡氏,一颗心就全在胡氏身上,外头生意虽没耽误,然而别的事,他却一概撂开了手,是以哪里还顾得上回齐州之后的这些事。
今日回家,本来他想着,胡氏的事是该好好和章氏说一说,毕竟是正妻,闹的太没脸也不像话,何况他也是指望着章氏替他兜住这个事,只是没想到……
想起章氏撒泼的情形,魏业的脸就又黑了黑。
魏子期细细的端详着,只以为他为这番话不高兴,忙叫了声爹:“我真不是编排姨娘,只是眼下人住了进来,要说没名没分的,将来再给人家拿住了这出身大做文章——”他拉平了唇角,“爹,我和子衍还有鸢儿,可前后脚的都到了议亲的时候了。”
魏业一怔,绝没想到他提起亲事来,那愁绪散去三分,面色竟也有了和缓:“为着历练你,耽误了你几年,你这是急着成家了?”
魏子期眼皮一垂:“爹。”
他咬重了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