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至多之后的几年,更多的留意他们一些罢了。
但广阳王怕这个吗?
从十二年前开始,到现在,他最擅长的,不就是隐忍吗?
忍得过一时,反倒叫他们势力更大,将来起事,胜算也更多,他才不怕呢。
现在这时候,他怕巴不得朝廷只是一味地盯着他,说不得他还存了侥幸的心思,想着朝廷盯他几年,渐次也就撂开手,而他还能再韬光养晦几年……
“郑檀道说的那些事情,你是不打算此时追究了对吧?”王羡扬声问他,“你去见广阳王,是想叫他以为,你虽在襄阳城中待了这么久,别驾府也去了几趟,见过了郑檀道,见过了襄阳一众大小官员,你也疑心萧佛之,可是你手上没有萧佛之的罪证,待的太久了,查不到,就该回去向陛下复命了。”
他果然说是:“萧佛之贪墨,那些银子怕也大多用在了他们的谋逆心思上,其实都是一码事,现在追究他的贪墨,得不偿失,所以我暂且不打算与他追究此事的。至于郑檀道——”
第四百四十二章送你回京
至于郑檀道,他大抵还是要叮嘱交代几句的……
“郑檀道是不能留在襄阳的,等见过了广阳王,我会安排人把他押解回京,交给陛下发落。”
可是这样一来……
王羡心头一紧:“萧佛之知道你身上带着便宜行事的圣旨,拿了人,还要送回建康,交给陛下发落,难保他不起疑的。”
崔长陵笑着说无妨:“你忘了,郑家手上还有一样能够保命的东西吗?萧佛之早前就已经给郑度之去过信,干过什么事儿,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我现在把人弄回京城去,也是他自己求来的结果,没什么好疑心的。”
是了,过了这么长时间,王羡都差点儿忘了这件事了。
萧佛之在那天夜间的宴席上,几次三番的提起郑家,后来崔长陵也的确说过,之前京中就给他递过消息,说郑度之应该是已经知道了郑檀道犯了事儿,至于这消息怎么传到郑度之耳朵里的,十有八九跟萧佛之脱不了干系。
实际上那个时候,萧佛之的想法也很简单,无非是想尽早打发了崔长陵,叫他知难而退,早日返回建康城,只是后来发现不成,崔长陵压根儿就不理会他这一茬子事儿,他没了办法而已。
郑檀道离开襄阳,就不怕他会胡说八道。
萧佛之私下里,只怕还是会到别驾府去见他。
王羡扯了扯他的衣袖:“你总要再去见郑檀道一面的吧?”
他说是:“怕他多嘴,在萧佛之面前说了不该说的。广阳王与萧佛之谋逆之事,我没有告诉他,他知道了,也并没有什么好处,我反而怕节外生枝。不过现在我打算去见广阳王,我想来,萧佛之应该是要去见郑檀道一面的,做戏总要做足了才好。”
王羡放下心来,果然是她担忧太甚,其实崔长陵什么都想到了,很周全。
她吸了吸鼻头:“那咱们回去吧?我还是希望,这地方,咱们用不上。”
她偶尔还是孩子气,崔长陵噙着笑,握着她的手,带着她走出了这破落的小院子,又打发了浓墨把院门紧闭起来,才上了青牛小车,一路又回了襄阳城去。
崔长陵把王羡送回驿馆中,换了身衣裳,便领了浓墨一道往别驾府而去了。
王羡没吵着要跟他一起,那院子里到处都是灰尘,她总觉得不干净极了,回了驿馆得好好地洗个澡,不然心里总是别扭着。、
却又说郑檀道的别驾府,最早的时候是被刺史府的衙役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许进,更不许出,后来崔长陵到了襄阳,便叫钦差卫队接替了刺史府的衙役,将别驾府外把守的人,全都换成了他从京城带出来的人。
这会子他如入无人之境,一路寻到了郑檀道的书房去。
据他所知,自从出事以来,郑檀道每日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待在自己的书房里,也不见人,也很少说话,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想什么。
只是前头几次崔长陵见过他之后,才知道,郑檀道是在忏悔。
虽然他心中很是不屑,但面上也从没有表现出来过。
他有时候觉得这些人很有趣,如郑檀道,如于琅。
当初做错事情的时候,也是他们一头扎进去的,后来要么是得了名,要么是得了利,不管怎么样,经年下来,好处是没少拿,不出事儿的时候,他们仍旧怡然自得,乐在其中,又或是耀武扬威,狐假虎威的,可是一旦出了事儿,一个两个的,便做出一派忏悔的姿态来,什么意思呢?
好像他们受了天大的委屈,只不过是一时错了念想而已,可事实上,他们做错的事,从来就不是小打小闹。
崔长陵走在别驾府的甬道上,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灰色石砖,脑子里浮现出王羡的那张脸。
小孩子们顽劣时爱胡闹,做错了事情,撒个娇,怄一怄人,就过去了。
这些人,其实还不如他的羡羡。
“郎君,郎君?”
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