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唐风年带着迎亲队伍和花轿,早早地出发,前往七八里外的王家村。
赵宣宣比他更早,天刚蒙蒙亮,就被王老太和王舅母从被窝里拉起来,进行最隆重的梳妆仪式。
王俏儿在旁边咯咯笑,道:“奶奶,你怎么给宣宣画了两个红脸蛋?”
赵宣宣也觉得这妆容让自己变丑了,要求洗脸,重新来。
王老太固执,道:“新娘子都这样!红红的,喜庆!当初宣宣她娘出嫁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帮她梳妆的!”
赵宣宣反对无效,鼓起包子脸,换好了嫁衣,在屋里等待许久,终于听见外面传来吹吹打打的声音。
王俏儿跑来跑去,兴奋地告诉道:“来啦!新郎官带花轿来啦!”
“宣宣,你的新郎官骑着马,好俊俏,好威风啊!你快把红盖头盖上!否则他看见你的红脸蛋,可能会吓跑!”
赵宣宣忍俊不禁,连忙用红盖头遮住脑袋,心中充满期待。
表哥王猛把赵宣宣背到后背上,送她上花轿。
王舅母在家门口撒喜糖,全村的人都来抢糖吃,说说笑笑,热闹极了。
唐风年注视穿嫁衣的赵宣宣,情不自禁,移不开眼。直到花轿的门帘落下,隔绝了他的视线,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
花轿被抬起,唐风年骑着马,在花轿的前面引路,后面还跟着许多送亲的人,乐器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原路返回。
七八里路有些远,途中他们要绕过一座山,山脚下的路比较偏僻,路旁山体陡峭,没什么树,但生长着许多带刺的小灌木。
那种刺又尖又硬又多,有些大人专门拔这种枝条回家教训孩子。
山上有鸟叫,有虫鸣,十分嘈杂。
迎亲队伍中,奏乐的几人感觉累了,暂停了吹吹打打的热闹。
走着走着,转过一道弯,前面忽然来了另一群人,因为花轿占地方比较宽,造成狭路相逢的尴尬场面。
那群陌生人的人数也多,有七人,推着一辆木板车,车上堆着稻草,最特别的是——这些人个个笑得不怀好意,跟街上的地痞流氓一个样。
王玉安掏出一串喜钱,走上前,好声好气地商量道:“各位兄弟,借个道,让我家的花轿先过,行不行?”
“不行!”那群陌生人瞪着眼,从稻草里抽出雪亮的长刀来,露出了匪盗的真面目!
幸好王玉安后退得快,否则命就没了。
送亲的队伍里有许多妇人和小孩,一见到长刀,立马吓得转身往回跑,边跑边尖叫、哭喊。
唐风年连忙下马,护到花轿门前。
赵宣宣听到呼喊声,疑惑地掀开红盖头,又撩开花轿的门帘,朝外张望。
幸好王玉娥有先见之明,请来抬花轿的人都是壮汉,这八个壮汉事先收了王玉娥的丰厚赏钱,有点义气,所以此时没有逃跑,而是迅速抽出用来抬花轿的长棍,准备对抗匪盗。
唐风年、王玉安、王猛、赵大贵和赵大旺都紧张地护住花轿里的赵宣宣,但是面对长刀,他们没有武器防身,情况非常危急。
唐风年问:“谁骑马快?先骑马赶去报官,喊官兵来!”
王猛道:“我会!”
他从唐风年手里接过马的缰绳,骑到马背上,但是不敢从匪盗身边冲过去,怕被长刀砍到腿。
正犹豫间,唐风年道:“你骑马跑到路边的田里去!”
王猛立马纵马奔进田里,抄近路飞奔而去。
匪盗们急了,带头大哥喊道:“有人通风报信,咱们速战速决!冲!”
匪盗们经常打打杀杀,又凶又猛。
而赵家这边的八个壮汉平时都是老实干活的庄稼人,你就算把刀塞他们手里,他们也不敢杀人,所以根本就不是匪盗们的对手。
赵宣宣从花轿里跑了出来,眼看着八个壮汉用长棍对抗匪盗,且战且退,大汗淋漓,越来越狼狈,她心急如焚。
王玉安捡起山边那拳头大的石头,扔向匪盗,一扔一个准,但这也激怒了匪盗,使得他们更凶了。
亡命之徒,本来就不怕死,就算头破血流,也要喊打喊杀。
赵大贵和赵大旺在拔路边那些带刺的枝条,递给唐风年和赵宣宣,给他们防身用。
唐风年和赵宣宣也学舅舅王玉安,捡起石头去扔匪盗。
其中一个壮汉被匪盗砍伤了胳膊,惊慌之下,手中长棍掉了,往后逃跑。
唐风年眼疾手快,连忙趁机捡起地上的长棍,一边大声喘气,一边专挑匪盗的脑袋打。赵宣宣躲在他身后,配合着丢石头。
赵家这边有十三个人,匪盗那边七个人,但是赵家这边还是落了下风,他们指望救兵快点来。
救兵有两拨,一拨是王猛骑马去请的官兵,另一拨是王家村的庄稼汉们。王俏儿本来也在送亲队伍中,王玉安刚才打发她回去喊人,只要喊来王家村那些扛锄头的庄稼汉们,到时候锄头对抗长刀,人多欺负人少,他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