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迷乱,朦胧的金色光线斜切在湿热旖旎的空气中。
镜面明亮,江可瑜贴紧着洗手池,白皙冰凉,与她身上像是失了火的红裙形成鲜明对比,禁锢在她腰间的那只手,骨节分明,隐约可见凸起的淡淡青筋。
似乎是发现到了她这一刻的走神,身后所站着的男人,也就是她腰间那只手掌的主人,不悦地蹙了蹙眉。
下一秒,江可瑜的视线里,墙上的镜子摇动得更加厉害了,她双手撑在洗手池台面的边沿,指甲仿佛要折断了似的。
面色红润到滴血,呼吸也愈发急促。
卫生间内的回音效果出奇的好,一点儿细小的嘤咛声,都能被捕捉到,然后加倍放大。
霍砚臻喉结滚动,撩开怀里女人脖颈一侧的长发,薄唇也随之贴到了她的耳后,嗓音沙哑,食髓知味道:“妹妹,小点声。”
“今天是家宴,想让家里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么?”
江可瑜瞬觉浑身颤栗,全身仿佛有一阵微弱的电流涌过。
她再一次咬紧了自己的嘴唇,有些倔意。
是不能叫人发现,她与这位京城首屈一指的豪门霍氏家族继承人,也是为她在当年读到大二因为交不起学费,面临休学时,为她提供助学金,甚至还让她光明正大住进霍家的“哥哥”--有染。
镜子里,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仍然与她密不可分着。
他的五官在灯光折射下,深邃而凌厉,眼底的漆黑不断跳动,正在一点一点消散着,最后只剩下克制不住的浓重情欲,生生不息。
蓦地,卫生间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锁上的门被人用力推了好几下,轻轻晃着,那推门的佣人有些不满,又带有几分慌张地说道:“这里卫生间的门是不是坏掉了?快去找管家来看看,否则大夫人是要发火的。”
闻言,江可瑜整个人都慌了一下。
她想转过头看,腰却被霍砚臻向下压住。
男人嗓音低沉,却带有几分与生俱来的自信下的戏谑,“江可瑜,你乱动什么?”
“没我的允许,谁敢开我锁住的门?”
水声弥漫,一轻一重,交融的喘息声渐止。
江可瑜再回过神时,她人已经坐在了洗手台上,身下有件西服外套垫着,不凉。
脚腕上却传出微凉的温度。
她低下头,看见霍砚臻敛起着眉眼,正在耐心地给她穿上带有绑带的高跟鞋,两只都穿好了以后,他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懒洋洋地问道:“抱你下来?”
一言未发,江可瑜直接自己跳了下来。
“哒--”
高跟鞋落地的清脆声,格外刺耳。
霍砚臻收起了所有笑意,整个人清冷而疏离。
他倚墙,下颌线锋利,让从刚才起就晃进晃出的光线,黯然失色。
不过,额前浸湿的碎发到底将一切都出卖。
比起他此刻的正经,江可瑜觉得自己凌乱不堪。
那道睥睨着她,漫不经心的视线也让她觉得烦躁。
——就好像,她在被全部剥光以后,又被赤裸裸地打量着,她有没有被厌倦。
“我先出去。”霍砚臻率先开口,随后就抽了门锁上的锁条,冷漠地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等等!”江可瑜急忙出声,带有一丝不安与不确定地询问道:“我弟弟这一次的事情,你还会帮忙解决的吧......”
听到了这话的男人仅仅只是停顿了半秒钟都不到的时间而已。
他离去,步伐潇洒利落。
江可瑜盯着那道背影,身上的力气像是全部都被抽干了一样,她失神了很久,才转过身,对着镜子认真地整理起自己的仪容仪表,脖子上的几个红印悉数用粉底液遮盖,确保没有任何一丝不妥后,才拧开门把手,走了出去。
外界不知,她与霍砚臻私下的真正关系,也同样不清楚她与霍家之间的“交易”是,各取所需。
*
从西窗投射进来的光芒本应熔金温柔,此时却被一道倚墙而站的身影挡去了一半,江可瑜缓缓抬起了头,认得面前这个正犀利打量着自己的男人--霍安城。
他几乎是与霍砚臻同一时间出生,两个人却是同父异母。直到霍安城的妹妹,霍梦醒出世,这家的正牌大夫人康美玲,也就是霍砚臻的亲生母亲,才得知丈夫在外的那些风流事,且外面的女人竟然还偷偷地诞下了一儿一女。
遥想当年,康家也算是旧时贵族,算是高门大户,即便没落了不少,也不允许女婿出轨,还带回野种。
那兄妹二人的生母便在树上、在大庭广众下上吊自缢,留下一封遗书,保住了自己的两个孩子得以姓“霍”。
而霍砚臻头上还有一个亲生哥哥,已经两年多没有回来过了。
因此,正室所生的霍砚臻不仅被他的母亲倾注了所有心血,也“理所应当”地成为了霍家唯一的继承人。
加上数不清的旁枝散叶,这其中明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