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可瑜的脸色苍白如雪,没有一丝血气。
她几乎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快丧失,身体不受控制的前后摇晃,像是一具空壳,随时都会倒地不起。
“你傻不傻,她让你跪,你就真的乖乖跪了?”
听到这道熟悉的男声,江可瑜愣了愣,缓缓抬起头,走来她身边的男人,逆着祠堂外灿烂辉煌的阳光,轮廓被光影晕染,如同神祇。
掐了自己一下,江可瑜确认这不是什么她睡着之后做的梦后,眼角都泛起了一丁点儿泪光,她鼻头酸涩,委屈巴巴地喊道:“霍砚臻。”
就好像,这个家里,也就只有他还会帮着她了,其他人都只选择视而不见。
霍砚臻从地上把江可瑜扶了起来,看着她动作僵硬缓慢,心脏都一震。
他弯下了腰,把她裤子上的灰尘轻轻拍掉,喉结滚动着,哑声问道:“你疼不疼?”
站起来之后,脚下又蓦地一软,江可瑜险些摔倒。
她的双腿不出所料,是无知觉的麻痹。
正准备重新再站起来时,身体突然腾空,旁边的男人直接将她横抱了起来。
熟悉的雪松烟草味,一点一点撕裂着这间阴暗祠堂,那些摇曳着的烛光也不再继续晃动,定格在了墙壁上。
江可瑜下意识地抬起双臂,搂住男人的脖子。
就见他压下了头,在她的耳边,低声问道:“今天是不是生理期到了?”
“我先抱你去卫生间。”
这霍家,再多待上半秒钟,江可瑜都觉得窒息,仿佛先前所承受的痛苦都加倍,重新演映。
她咬紧着牙关,没有说话,只不过圈着霍砚臻脖子的两条手臂,下意识又收紧了些,打心底里不愿意留下来。
霍砚臻敛起眼皮,怀中小姑娘这一细微的动作,他没有错过,也让他心里瞬间明了,便直接将她给抱回了车内。
还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盖在江可瑜的身上。
坐在副驾驶上,江可瑜绷紧的神经渐渐松了开来,她有很多的话想要说,却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脑袋就歪倒在一边,因为体力不支而陷入进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她心中整个一泄开,昏迷前,大脑里面最后的想法是——她终于可以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霍家最外围的铁门紧紧关着。
负责的保安看到霍砚臻的那辆布加迪开来,下意识想要打开门,又有些犹豫,刚才夫人的意思是,不准二少爷离开。
“滴滴滴-- --”
见铁门不开,霍砚臻不耐烦地摁了几下车喇叭。
他转过头,看着副驾驶上睡着了的江可瑜,眉心微皱,不远处那保安手里拿着黑色对讲机,不知道在讲什么,也不把铁门打开。
等了两三秒钟,霍砚臻伸出右手臂,挡在副驾驶前,防止江可瑜的身体一会儿会不受控制的往前倾。
然后,他直接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冲破那道拦住他的铁门,也不顾价值上千万的爱车车头受损有多严重,出去后,加速驶离。
发动机的声浪就像是洪水猛兽一般。
现在什么也比不上,一个她。
*
眼皮沉重,像是灌了铅,又压了块巨大的石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也打败不了那乏倦的瞌睡。
半梦半醒间,江可瑜感觉到一阵寒冷,再然后她好像被抱进了一个冒着雾气的温泉中,全身都开始热了起来。
这股暖流始终遍布全身,连小腹部也不疼了。
好像,还有人在跟她说话,实在是有些听不清,也没力气去思考。
昏睡了整整一天多的时间,江可瑜才醒来。
她是躺在一张很大的床上,右手还输着点滴,不过一点也不像以前挂的水那样凉,相反,是温温热热的。
顺着那透明的输液管看去,江可瑜才发现她的床边还趴了一个男人,那管子就是被他用手捂着,所以才没有很凉。
霍砚臻似乎睡得很深沉。
江可瑜的本意是不想打扰他,独自下床的。
只可惜她一动,那男人就醒了,眼眸有些惺忪泛红,在看见她睁着乌溜乌溜的大眼珠子时,猛然站立了起来。
兴许是意识到了一丝尴尬。
他轻咳了一声,低声问道:“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可瑜点点头又很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这举动倒是让霍砚臻慌了,他的双手都搭到了江可瑜的肩膀上,微微抓紧,颤着音问道:“哪里还疼?肚子?腿?还是什么?”
“我去叫医生现在上来一趟。”
“不用!”
江可瑜忽然拔高了声音喊道,差点儿挂水的针头都从血管里抽出,她抿了抿嘴唇,看着面前男人深邃不见底的眼睛时,把头偏了过去。
快速且含糊不清地回答道:“我想上厕所。”
霍砚臻一愣,反问道:“你说什么?”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