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内,华丽的水晶吊灯折射下百般光芒。
霍砚臻两只手撑在了桌子上,似乎缓了很久,他唇色略微泛白,胸口处,心跳频率快到人很难受,只能一点一点压下去。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就好像,世界上有个与他共生的东西,在刚才那一刻,轰然倒塌。
座位对面,低低挽起头发的女人优雅地抿了一口杯子中的红酒,她也不放下高脚杯,握在手中轻轻摇晃着,笑着开口道:“霍先生,您迟到了二十多分钟。”
“似乎并不怎么觉得对我抱歉?”
这样聊,就没什么意义了。
霍砚臻起身想走,本来也只是一时冲动之下,想搞清楚他母亲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而来到的这里。
如果这位女士要要挟这点,向他的母亲告状,那他也毫无办法,更加不会阻拦。
下一秒,叶晚汐丝毫不介意地说道:“不过没关系,因为我本身也不想来。”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等到服务生上完了菜以后,叶晚汐才重新开口:“实不相瞒,我这次回国只是需要处理一些个人的私事,没想到我父亲会给我安排相亲。”
“他明明很清楚……我在国外时,身边一直都有伴侣的。”
霍砚臻轻轻地挑了挑眉。
蓦地,一张保存在手机上的相片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看了一眼,似乎并不觉得很惊讶。
“她就是我的爱人。”叶晚汐毫不掩饰地开口说道,她抬起眼,看向面前看这个长相英俊,肯定符合万千少女理想型的男人,笑着说道:“霍先生,我想,我们两个人应该有着一致的目标。”
毕竟,她来参加这场相亲之前,也不是没有做任何调查。
-- --这个男人,也早就心有所属了,不是吗?
叶晚汐率先提议:“我们合作吧,假装在一起,实则只是为了暂时应付家里人。”
“等我整理完国内的事情,就会再次出国,届时,我们的关系结束,以后走在路上也别打招呼了。”
她性格干脆利落,霍砚臻便真的考虑了起来。
或许,他真的需要这样一个“挡箭牌”。
至少先让他的母亲松懈下来,不是吗?
只不过,这种“误会”,有点对不起那个小姑娘罢了。
霍砚臻敛起了眼眸,忽然想发笑。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下意识的反应还是在乎江可瑜的情绪-- --他活该心痛。
“合作愉快。”
叶晚汐低下头笑了笑,她切着面前盘子里的牛排,不知道忽然想起了什么,用银色叉子插起了一小块,举直手臂,递到了面前男人的嘴边。
她浅笑嫣然:“啊-- --,我喂你吃。”
霍砚臻冷冷地抬了抬眼,已然站起身,准备离开,他直言道:“不必了,我们私下不用到这样一步。”
“我会再联系你的。”
说完以后,他就更干脆地转身离开了。
餐厅座位上,叶晚汐摇了摇头,一口咬掉自己叉子上的那块牛肉,心满意足地慢慢咀嚼着,配上一旁上好的红酒。
凌家的书房,有些昏暗,似乎是特别这样布置的灯光,一排排书籍整齐地摆放在架子上,连灰尘都没有多少。
前头,凌母正弯着腰,在一个柜子里翻找着东西,她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一本很厚的笔记本,然后用手掌轻轻地抚去了上面的灰尘。
“来,小瑜,你先看看这个。”
江可瑜好奇地接下,这笔记本封面上的字还是用她小的时候才有的那种蓝色墨水钢笔写上去的,随着时间流逝,墨水渐渐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
只看得清那最后几个字是:观察日记。
她翻了起来,纸张发出清脆的响声。
密密麻麻的数值,每一页上都记录着二十多年以前的天气、温度。以及那位被观察人士当日的精神状态、睡眠情况、与人交往情绪等。
非常详细。
“这个是……”江可瑜皱起着眉头问道,蓦地,她注意到了在笔记本的右下角,除了有些观察人是凌母的名字以外,还写上了被观察人士的身份信息。
-- --章寻华,孕三周有余。
江可瑜吃惊地向后倒退了一步,那观察笔记险些都被她不小心掉在了地板上,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妇人,“这是……这是观察的我的母亲?”
她从来都不知道,母亲竟然还有这段往事。
但是她的躁郁症,一直都是存在的。
凌母点了点头,开始讲述起了那令她这辈子都感到遗憾的一段往事:“是,就是你的母亲本人。”
“那会儿我为了完成研究生毕业论文,特地去偏远的小村子里找研究观察的对象,机缘巧合下,便认识了你的母亲-- --章寻华。”
早年便丧父丧母的章寻华,在家中其他亲戚的撺掇之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