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如果你在舞台剧的第一幕看到墙上有一支枪，那这支枪就必定会扣动扳机。
如果有人不惜重金雇佣猎魔人同行，那就一定是遇到了只有猎魔人才能处理的麻烦。
这个道理很简单，但直到此时，修士们才不得不强迫自己正视这个现实。
不安的气氛开始在人群中传播开来。
“不管怎么说这也太过分了，他们明知道会有这样的危险却对我们只字不提！”
“雅克到底做了什么？”
“很明显是通灵显圣失败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雅克不是一直都很谨慎吗？”
“会不会是那只猫？”
“你也注意到那只猫了吗？”
“这里有巫师？”
“你听说过那个传闻吗？桑托斯失踪之前还跟我聊过……”
发生了人命案，修士们根本睡不着觉，关起门来议论纷纷。
而穆勒神父依旧镇定自若，一直等到天亮之后才通知官府，要求当地官员协助缉拿杀人犯。
张知县亲自来到驿站，看到躺在地上开膛破肚的尸体，脑门上汗如雨下，心说：你们这帮倒霉催的洋和尚到底是招惹上了什么神仙？这还没用上我给你们准备的台子呢，就丢一个死一个，照这架势都等不到过年就得全搭在这里。
身边县尉硬着头皮拱手问道：“敢问这位……大师，你们昨夜可曾听到异常的响动？或者有没有看到形迹可疑的陌生人进出？”
穆勒神父摇头说道：“不用调查了，请你们直接去抓捕一个名叫徐世杰的本地人，我有办法让他说出真相。”
张知县倒吸一口凉气，和县尉对视一眼，忍不住问道：“穆勒大师，您说的这个徐世杰我知道，但他只是一个十岁大的孩子。你说他是杀人凶手，有什么切实的证据吗？”
穆勒神父微笑道：“我没有证据，但雅克神父生前曾经告诉我，他向徐家募捐善款遭到了徐世杰的阻拦，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了。如果你不愿意为我们提供帮助的话，那我就直接给你们的皇帝写信，让你们的皇帝亲自为我们不幸遇害的兄弟主持公道。”
张知县脸都吓白了。
什么跟什么你就找皇上啊？你当皇上是你二大爷吗？
不过洋神父都把皇帝搬出来了，他还真没别的办法。这事儿别说告诉皇上了，就那两位大鸿胪寺的特使去大同府那里说两句小话，自己也承受不起。上头才不管你有理没理，只会认为是你能力不足摆不平事。没本事那还做什么知县啊，回家卖红薯吧！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捐官候补那不到处都是嘛。
左思右想没有退路，张知县长叹一声，一边吩咐人收拾尸首，一边派衙役去徐家拿人，吩咐妥当了转回身来对穆勒神父说道：“穆勒大师，您既然怀疑徐世杰有杀人嫌疑，我就把人带过来，等一会儿咱们过堂问案，您起码得说出个名堂来，要不然空口无凭，我跟谁都交代不过去啊！”
穆勒神父收起笑容，看着张知县，平静地说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也没有拒绝的权利，更不能把责任推脱到我身上。一位传教士失踪，一位传教士遇害，这是性质非常恶劣的事件，必须有人站出来负责。如果你不忍心伤害那个孩子，就自己来顶罪吧。”
张知县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涨红，抬手指着穆勒神父紧咬牙关半天说不出话来，狠狠一跺脚拂袖而去。
猎魔人从旁边走过来，看着张知县踉跄的背影，摇头说道：“你完全可以跟他好好商量，没必要这样羞辱他，这对于你的任务似乎并没有什么帮助。”
穆勒神父笑道：“别担心，绝大多数明国人的骨头并没有你见过的那么硬。平民无知容易热血上头，官员反而更容易对付一些。这位知县老爷只是出于自尊心一时无法接受，等他冷静下来之后会向现实低头的。”
猎魔人对此不太赞同，但也没有反对，沉默了一下继续问道：“所以……你是确定龙神公主就在徐家吗？还是仅仅为了树立威信？”
“可能性很高，而且两方面的因素都有。”
穆勒神父解释道：“我在出发之前就查阅过明国古代的历史文献，发现了很多隐藏在神话背后的真相与线索。举一个例子来说，史书记载中拥有强大力量的女性不在少数，但唯有历代龙神公主可以称作真龙，其他的少女都是伪龙或者蛟龙。明国人用天命来解释龙神公主的存在，但如果我们以现代人的视角来看，会不会这些真龙伪龙都是出自同一血脉，而每一代中的最强者才能取得龙神公主的称号——这样解释看起来是不是更合理一些？”
猎魔人皱眉道：“确实有这种可能，就像是希腊神话中的半神，并不是所有的半神都像海格力斯那样出名，但他们毫无疑问全都是神灵的后代……”
穆勒神父笑道：“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明国人有一句老话叫做成者王侯败者寇，你还记得前些年明国南方行省爆发的异教徒叛乱吗？在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