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稼都是被鸟吃虫咬的,咋还会像人一样生病?”
几位村长露出怀疑的目光,在心里嘀咕。
这林宝初又不是大夫,她说庄稼会生病,庄稼就会生病吗?
现在再看,她会不会种地都是值得人怀疑的。
“会的。”
林宝初侃侃而谈,“我们种庄稼的时候,经常会遇到谷穗干瘪发黑,叶尖卷曲变黄,根部腐烂等问题,这就是庄稼生病了。”
“这种时候,就需要对症下药。”
“下什么药?”
“下……”她突然顿声。
下什么药?磷肥、化肥、尿素?
这个朝代也得有啊。
林宝初忘了这茬,一时答不上来。
她的迟疑,彻底让各位村长觉得,她方才说的不可信。
他们都种了几十年的地了,难道还不如她一个毛丫头片子?
连他们爷都要屈尊请教的事儿,她一个只会绣花的小姐能懂?
唉,千金小姐风光惯了,到了这里也要在他们面前摆摆小姐姿态,他们配合便是了。
“夫人说的是,我们回去定照夫人所说的法子种。”刘铁蛋道。
他给众村长递了个眼神,众人跟着附和。
“夫人,这种子是要泡一天再晾一天是吧?我们记住了。”
“这个东西真好吃,这是啥呀?”
众村长害怕沈戟是真,对种地的自信也是真。
看他们真诚且虚心请教的模样,林宝初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儿,可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晚上。
林宝初邀请住得远的村长在衙门住一晚,均被拒绝。
“沈戟,你说他们会按照我们说的去种地吗?”
林宝初还是不敢确信。
一想起村长们离开时信誓旦旦的样子,她更虚了。
要不是秋耕在即,时间太紧迫,她就挨个村子下去支农了。
还是来得太晚了。
沈戟猛地睁眼,半边身子僵硬不敢乱动。
睡得好好的,她怎么把腿搭到他身上来了。
不重,他怎么有些使不上劲儿?
沈戟梗着喉咙,“待秋耕后,我带你去各村看看吧。”
林宝初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郁闷了一下,就自动给自己打满元气。
“没事儿,今年要是能把咱家的地种完,也能还朝廷的欠粮。”
“一步步来嘛,你说对不对?”
她叽叽喳喳,也动手动脚,可苦了沈戟。
“嗯。”他起身下床。
“你去哪儿?”
“洗澡。”
今夏比以往燥多了。
……
翌日。
“告示贴好了,咱们走吧。”
沈戟在前门和后门都贴了招工的告示。
计划里今年秋耕有六七百亩地要种,光是靠他们两人是完不成的,所以得招工。
林宝初来了这么久,还没上过街。
今天要去定制一批农具,才有机会走到这座城里面去看看。
丰耕县的县城就如她在衙门后门看到的一样。
黄泥大街,青砖瓦舍。
小院、鸡圈、菜园,支棚子的茶馆,门口带马厩的客栈,挑担子叫卖的小贩……
街上的路人并非非富即贵,普通极了。
在城内稍深处,才有几户朱门大宅院。
“铁铺就在前方。”
沈戟把林宝初领到街尾,才看到一个冷清的打铁铺子。
冷清不止指生意,还有体感上的冷清。
现下没人打铁,铁匠铺的火炉子都没烧起来,门口只见一个裸着上身的中年男人在坐着等生意。
“沈戟,你先去铁匠铺吧,我去那里看看。”
林宝初把前两天下雨在家画的农具图给沈戟,让他自己去。
她指着街对角那家门庭更加冷清的书铺,好奇不已。
所谓了解一个地方最快的办法就是——看当地的文旅店!
好吧,其实她就是想知道这个朝代的文化、文学程度罢了。
如果可以,她不止想种地。
沈戟还没说话,林宝初小小的身影就跑走了。
无奈,他只能自己去打铁铺,“陈叔,帮我打几样东西……”
“等等,别关门!”
书铺眼看就要关门,林宝初加速跑过去。
背对着她关门的男子闻声回头,两人异口同声:“是你!”
昨日在田间,那个推崇《农耕记》的书生。
“好巧啊。”林宝初笑问:“这是你开的铺子?怎么一大早就要关门?”
程书益将半掩的门重新推开,“是啊,这不要去地里干活了嘛,夫人可要买东西?”
“看看可以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