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
春天的腊甸,天空的云彩也轻松了一些,远远的就听见江水滔滔,腊甸民众倾家而出,四面八方汇集的人们,就如同雨后春笋,青春跳跃起来。
腊甸三军,三千列队于江边祭坛八角楼前,腊甸大祭司萨满婆主持仪式。
仪式间断而隆重,果蔬禽肉贡品摆放,众人行跪拜之礼之后,袁旌和旗左右两对百人依仗前倒,男女各十名侍女侍从,手持果蔬五谷,后面跟随腊甸县承军政要员及家眷,缓步而行,去江边散牲祭江,此意也是招祭拖布洛大人及天地神灵,以期保佑今年五谷丰登,人们吉祥如意,幸福安康。
仪式举办完以后,军队各自回营,正式的新年才开始,在腊甸城堡以南,一河相隔,刚建成使用的龙江广场,四周搭建了临时棚户作为商铺,进行互市交易。
猜灯谜,看花灯,偏南角为蹴鞠之场,再南邻龙川江为赛马斗牛场。
按照以往的惯例,场地是有,象征性的有这么个活动而已,官家并未组织。袁冬也不知道樱花会怀孕,自己要为人父,他兴致大发,骑上枣红马,要就出门。
樱花见丈夫勤政务,本来高兴,但见武丹阳鞍前马后的一副奴才相,就赶紧恶心。但总归是出门。想着等树根回来,把这些人都换了,用小人乃是衰亡之相,很不吉利,樱花强制着自己不要想下去,这新年新气象,但愿一切都好起来。
窝在将军府,高墙大门阻碍言路,生疏关系。与军民同乐也好,上下一心,才是腊甸之福。
袁冬经过蹴鞠场,直接来到赛马场,场内只有一驼背老翁曲江,看见袁冬带数十亲卫而来,赶紧把打开竹篱笆大门。
袁冬在马上,用马鞭指着曲江说:“这天还没黑,人呢?”
“都走啦大将军,刚走了。”曲江说。
“今天,谁当值?”袁冬问。
“袁旗大人。”身后的亲卫张国力回道。
袁冬吼道:“给老子把袁旗叫过来。”
袁冬骑着马,围着赛马场溜达着转圈,极目四望,山清水秀,四周农田翻新,腊甸比原来扩大的两三倍,民众也多数千,如果这样的速度发展,用不了十年,这里就是州府,或者如攀城一样,到时自己就不只是大将军,王侯将相并无不可。
袁冬意气风发,志满意得,远远看见一匹白马,从石龙山而来。
侍卫张国力喊道:“袁旗,是袁旗,都尉大人。”
“什么都尉?这是我们的袁千总,顺昌逆亡的道理都不懂,还天天这看不惯,那看不惯,这腊甸是我袁冬治下荣升为县,以后是州,是府,只要好好跟着我干,都不会亏待你们。”
“大人说的对,王侯将相非大将军不可。”武丹阳见张国力给自己争宠,边说边用眼睛狠狠的瞪张国力。
张国力装疯卖傻,屁颠屁颠的迎着袁旌跑过去,边跑边喊道:“袁千总,大将军叫您。”
袁旗早就看到袁冬了,他带着两名士兵向前和林富群,三骑本想沿着龙川江躲过去,不曾想还是被看见了。袁旗见搜夫人樱花归来,这袁大将军有所收敛,树根升任县承,也是对袁冬的约束,或许袁冬腊甸早已被庙堂所知,只是给他机会罢。
腊甸的太平天下来之不易,被武家作威作福,残害之状依然历历在目,自己父母兄弟姐妹都受武有格之害,忘记就等于背叛。
这腊甸是攀城和都城的门户,圣主火龙果十年之约还早,没有足够的粮草储备,就没有兵强马壮,更谈不上长治久安,光复滇海也实现不了。
滇海之敌来犯,这腊甸首当其冲,防不胜防之忧未解,骄兵必败,享受于奸佞小人的温柔献媚之中,确实令人担忧,怒其不争。
本来想着其能痛改前非,悬崖勒马,但其对樱花阳奉阴违,又把刚来的树根支走,现在身后依然是那些令人作呕的嘴脸,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为了对得起圣主火龙果和樱花的知遇之恩,袁旗主动要去石龙山驻防,见不得,就躲开。
不曾想,这新年还被袁冬喊来值守腊甸,腊甸近两万之众,还有方山镇的五千之余,他不是不知道,而是故意为难自己,以满足被亵渎之愤,完全和小人一丘之貉,大将军空有虚名,更让人看不起。
袁旗并没有把内心所有的话告诉樱花,一来看袁冬有悔改之心,二来想着他们毕竟是一家人,自己身份卑微,说多了,让其一家人反感,腊甸更是没有自己的立锥之地。
自己没有袁旌容忍之心,不过袁旌早就劝自己说:“向张是成大人求救,他心知肚明,能会帮我们,树根去说的也是保守,我们干脆一五一十的都告知大人,他不会无动于衷,腊甸发展来之不易,况且其地位之重要,不能不防。”
袁旌想着怎么亲自去攀城之行,就传来忠王殡天的消息,他们只能隐忍,再等待机会向石头将军诉说。
袁旌对袁旗说:“不能再等了,薛勇贵也过于软弱,过了节立即去。”
腊甸为县,树根升任腊甸之主,袁旗对袁旌说:“要不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