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很快来到了正月十四。
此时在太平府当涂县县南的官道上,五名骑兵纵马狂奔,马蹄踏过路面带起的烟尘在马后绵延数百米,像一条冲锋的土龙!
“闪开闪开!通通闪开!”
为首的骑兵大声呼喊,以免前面路边的行人没发现他们再挡了道路。
“国公爷!此处已近太平府当涂县,到了当涂县咱们换马,今日子时定能到达应天府!”一名骑兵对着另一位身着山文甲的将官喊道。
此人正是开平王常遇春之长子,现郑国公常茂!
常茂听到护卫的喊话并未出声,因为这一路的狂奔已经让他的身体消耗到了极限,若不是心中有一股劲在支撑,他此时怕是已经坚持不住了。
此事要从半月之前他在云南接到的一封信说起。
朱雄英与马皇后中毒病危之事,虽然老朱封锁了消息,但是因为京中又是禁军围城,又是汝南侯府全府被抓进诏狱,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有门路的有人心不难打听出个大概。
而常升就是这个有心人,他通过关系知道朱雄英病危的消息后人都麻了,思虑再三决定给远在云南的大哥常茂还有舅舅蓝玉写了一封信,并通过军报系统快速传到了云南。
这封信到云南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腊月二十八,那日常茂正在与蓝玉在军帐讨论下一步的作战部署,传令兵疾跑入帐,半跪汇报:“秉大将军,常二爷在应天发来急报!”
“老二?”常茂一听是自家二弟在应天府发来的急信,心中十分疑惑,一般都是边军往京城发急报,京城往边军发急报只能说明京中出了大事。“他有什么事值当发急报。”
常茂快步上前接下士兵手中的信笺,直接打开就看,这一看不要紧,常茂差点把眼珠子都惊出来了。
蓝玉见他神色惊骇,忙上前两步问:“出了什么事?”
“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常茂没有回答蓝玉的问题,反而在那自言自语。
蓝玉上前一把夺下信笺,看了两行也目露不可思议之色,但他终究没有像常茂那么失态。
“你们全都出去!”蓝玉大手一挥,命令所有人都离开军帐,等在场的军官和士兵都退出去之后,蓝玉又仔细地看了看手中的信,出言安抚常茂,“茂哥儿,你先定下神,你家老二没说雄英就是没了。”
“舅舅,老二他信中说了啊,他找了大姐生前留在宫里的人,说是东宫都挂白了!”常茂此时已经有了哭腔。
“但他也说了事情还未确定,他后续会再来信的,咱们得想想这个事,如果是真的,咱能做什么?”蓝玉已经彻底从震惊中走出来了,开始了思考。
常茂也慢慢缓和了情绪,但是依然很难受。
“不行,舅舅,我得回一趟应天府,我得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常茂此时已经无心再考虑战事了,朱雄英是他姐姐的孩子,更是他们常家未来的靠山,于公于私,常茂都对朱雄英有着很深的感情。
蓝玉看了看常茂,又看了看手里的信,开口道:“无诏归京,是重罪!”
“我回去后直接去见太子,太子定会庇护我的。”常茂答道。
“你回去又能做什么呢?”蓝玉问常茂。
“若信上是真的,我也得回去支持允熥。”
“若是雄英真的没了,允熥怕是争不过那个孩子。”蓝玉看到了事情潜在的危机。
“他是庶子,咱允熥是嫡子!”
“那个女人已经是太子妃了,所以……要想帮允熥,可能光这样不行。”说这话的时候蓝玉已经隐隐散发杀意,“无论如何也要把允熥送上去,不然咱们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要不咱们带兵回去?”常茂恶狠狠的说道。
“啪!”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常茂的脸上,“你脑袋被驴踢了吧,这种话你都敢说!”蓝玉只是稍微想了想要不要杀了吕氏,没想到常茂这个愣子竟然还想造反。
“你先回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不要乱来,如果雄英真的出事了,那咱们确实得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为允熥做点什么。”
两个暴躁的武将能冷静下来考虑事情,只能说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当天常茂便带了三十护卫,从云南昆明出发,以有紧急军情为由,一路狂奔,并每过一处马驿便换一次马,经过半个月的狂奔,能跟在身边的护卫已经只剩四人了,不过现在终于到了京畿地区,按路程再有一日便能从太平府赶到应天府,
在当涂县马驿换马饮水吃饭的时候,常茂下了马已经有点站不住了,大腿磨破的地方流出的血都渗透了裤子。
“国公爷,找个大夫包扎一下吧,还得一天的路呢!”常茂的亲兵护卫给他拿来了水和饼子,看到常茂快要虚脱的样子不禁劝道。
常茂接过护卫递过来的水和饼子,边吃边说:“死不了就行,到了应天府再说!”
这时另一个护卫走了过来向常茂禀报:“国公爷,武丁和陆甲都不行了,武丁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