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的银杏树叶从高处循着风的轨迹落在棋盘中央。
腰间别着长剑的少年腰板挺得笔直坐在蒲团上,仔细思索着棋盘内局势的含义,还有下一手应当落子的位置。
直到第三片银杏叶落下,少年才抬起头望向棋盘对面的男人。
男人的眉眼间带着些许慵懒,悠哉的靠在树干旁,微微眯起的眼眸中隐隐能看到深藏其中的雷霆之意。
“将军?”
彦卿狐疑的打量着陷入沉思的景元,心道莫非是这次将军终于没有找到偷走棋子的机会,在思考如何找个好理由跑路。
“无妨,”景元双指捻起一枚棋子,落子的瞬间吹散那三片银杏叶,“只是,许久未曾听到‘无夜’的出鞘声了。”
“无夜?”
彦卿沉吟片刻,喃喃道:“将军是说那柄无主之剑?”
“无夜啊...”景元眸中划过短暂的追忆,“那是段不错的故事。”
“将军。”
景元说罢便结束了这盘棋局,转身离去的时候也没忘记把掌心里的棋子掷回棋盘。
“将军,您又偷棋子了!”
“说过多少遍,这叫奇兵。”
景元笑呵呵的离去,刘海下的眼眸始终注视着天空,好似穿越寰宇的阻拦,又一次看到那柄漆黑之剑出鞘的画面。
不远处,果不其然的出现了娇小的粉发身影,这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符卿看来也是等候多时啊。”
“将军,你也应该知晓本座为何而来。”
“嗯...无夜出鞘,你自然能感受的到,”景元微微颔首,“符卿若是仍有疑问,为何不信任卜算所观?”
符玄的右拳紧紧攥着,眼底闪过一抹悲伤。
“本座不愿相信。”
也不再相信。
...
...
剑名无夜。
相传是那百冶应星所锻未完成之剑,剑身通体漆黑,就算放在柴火堆里也与烧火棍别无二样。
剑柄雕有龙纹却未曾填充色彩,唯有斩敌才能为其增添一抹深邃的血色。
丹恒知晓此剑与击云同出应星之手,是他在离开罗浮时一并携带走的武器,说来这段经历也颇为玄妙。
无夜曾有过主人,在罗浮的历史上留下过刹那的光彩,却又转瞬即逝。
这柄无主之剑出现在丹恒的门外。
“本座会协助你离开罗浮,但你要替本座做一件事。”
丹恒不曾看到声音的主人,只有装有无夜的剑匣放在门外,那道声音淡淡的说:“当你看到有资格握住这柄剑的人,就将剑给他。”
“到时本座自会知晓。”
那道声音很快消失不见,丹恒也在犹豫片刻后背上了剑匣,连同击云一并带离了罗浮。
从见到安明的第一眼起,丹恒就有种违和感,最初他还不清楚那究竟为何,直到星的手中握住球棒,而安明双手却空空如也的时候。
原来是差一把武器。
丹恒随便找了个借口暂时离队,回到列车从智库的房间内拿出尘封许久的剑匣。
在看到安明的第一眼起,没有任何理由,就是觉得他手中该有这样一柄剑的存在。
如同克利珀的巨锤永远不会停下,开拓的旅途没有终点一样,一切都是那样水到渠成,丹恒带着无夜离开了列车。
安明握住了丹恒掷来的无夜,是那样的浑然天成,从一开始就本应如此。
剑身漆黑甚至无法反光,仿佛是黎明前至暗的夜晚,没有一丝光芒。
在开启暴血的瞬间,安明能够察觉到身体深处逐渐沸腾的血液,与驾驶熔火骑士的燃烧生命不同,暴血是在将身体内全部的血液点燃,爆发出超越人体极限的力量。
握住剑柄,就像是握住了一位老友的手,明明没有任何记忆,但身体却无比流畅的动了起来。
无夜出鞘。
月光般瑰丽的剑锋穿透云霄,出鞘,于是横斩。
“斩!”
斩断眼前敌人的情感随之燃烧,世界的意志附着于剑尖,流泻出清澈月光般的剑刃,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响起,身形庞大的末日兽就这样轰然倒在月台边缘。
凄厉的剑痕上还流淌着不散的月华,犹如至暗之夜唯一的月光。
“?”
三月七女士僵硬的转过头去,确认站在那里的是安明后又揉了揉眼睛,有些心累的收起弓箭。
“害...咱就说不该熬夜,都出现幻觉了啊。”
露头就秒,一眼做梦,鉴定为熬夜出现幻觉。
星默默的低头瞅了眼手中的球棒,不知咋的就感觉逼格落后了一大半,等她还在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时候,人家已经一剑光寒十九洲秒完了。
“原来...你才是天帝。”
她长叹一声,感慨要不还是下辈子再去独断万古好了,这辈子有点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