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灵十七年，腊月十九。
旭日东升，太阳光线照耀着白雪，刺人眼。
北风呼呼刮着，不时将细沙一样的雪粒卷上天。
太平县飞鱼帮一干帮众，将一十九具僵硬尸体，和一位花甲之年的放羊倌团团围住。
远方，传来马嘶声。
很快，一行数人抵至近前。
领头之人着锦衣，披大氅，正是飞鱼帮少帮主李壹仟。
李壹仟翻身下马，一干帮众立刻如潮水般分开一条宽路。
来到跪在雪地上的放羊倌身前，不待李壹仟问询，马上有一人恭敬开口道：“少帮主，这老头是山水村的放羊倌。”
“今晨放羊至此地，其豢养的两条狗，突然狂刨此处。”
“等放羊倌察觉，两条狗早将刨出来的一具尸体啃烂。”
“老头报官府后，咱们的人第一时间得悉消息。”
“这十九人，俱是龙虎门的人，接了咱们的悬赏令。”
李壹仟：“检查过尸体了吗？”
那名帮众点了点头，“检查过了，全是被一剑毙命。”
“头颅被剑整个贯穿，应是……飞剑！”
李壹仟两颗漆瞳不由骤缩，“飞剑？！”
“你是说先天宗师？！”
帮众摇了摇头，“没可能。”
“大骊王朝先天宗师就那么几位，要么在汴京皇城，要么在自家宗派闭关修炼，没听说哪位在游历红尘。”
“先天宗师出山，如大日横空，整座江湖都会沸腾，庙堂亦会震动，想完全避开天下人之眼，难。”
李壹仟长舒一口气，“如此，即是一品炼血境了~”
“堂堂一品，顶尖高手，按理来说什么女人没见过。”
“你说那位剑客，出于什么缘由，要救一个素未谋面的青楼妓？”
帮众：“属下亦不知。”
李壹仟看向放羊倌，询问道：“老头，除了这十九具尸体外，你有没有再看到别的什么？”
老头：“嗯。”
李壹仟：“看到还是没看到？”
老头：“啊。”
李壹仟：“我说，除了这十九具尸体外，你有没有再看到，或是捡到什么特别之物？”
老头：“哦。”
‘铮~’
长剑出鞘，李壹仟一剑便将放羊倌砍翻在地。
将卡在血肉骨头深处的长剑艰难拔出。
李壹仟沉声道：“传令下去，扩大搜查范围。”
“每一座山，每一座村，每一座镇，都给我翻过来。”
“吩咐画师，将那贱人的画像，再给我画一千份，一万份，十万份！”
“我就不信，她还能长了翅膀，飞出太平县境内！”
——
腊月二十。
木馨镇。
易水寒打着哈欠推开房门。
大日渐渐向着天心处升去，天空蓝的通透，是个好天气。
“子辛，你醒啦，快来尝尝我做的碳烤里脊。”
桃花眉眼晕染兴奋色，双手捧着只大白碗，碗中盛满了中指粗细的黑乎乎。
易水寒伸手扒拉了好半天，“炭倒是好炭，里脊去哪了？”
桃花：“这一碗都是呀。”
“你就尝尝嘛，我忙活了一早上呢。”
易水寒小心翼翼捏起一截，轻轻放进嘴里咀嚼。
桃花满脸期待之色，“味道怎么样？”
易水寒：“和炭一样脆。”
“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看着易水寒黑乎乎的牙齿，桃花羞赧一笑，“小时候顿顿都是白开水窝窝头，配着小咸菜，厨艺差你也能理解的吧？”
易水寒：“我理解你，烦请你也理解我。”
“以后再别拿我当小白鼠了。”
和桃花在一起后，时间过得好像都比以往快了。
转眼便已是腊月二十三。
按照传统，应该过小年，祭灶王爷。
灶房内。
桃花将三个白瓷碟放在灶王爷神像前。
一个碟子里是苹果、脆梨、橘子等水果。
另一个是花生瓜子等干果。
最后一个则是灶糖。
点燃三炷细香，插进香炉里。
桃花冲灶王爷神像拜了三拜。
“灶王爷爷，这应该是桃花最后一次祭您了。”
“保佑小女子去了阴曹地府，也能天天吃得饱饱的。”
“大鱼大肉最好，窝窝头咸菜也行，只要能吃饱，小女子就心满意足啦。”
大日渐渐沉落。
桃花穿着花花绿绿的棉袄棉裤，与易水寒躺在堂屋屋檐下的藤椅上晒太阳。
桃花嘴不停，将裹着白芝麻的细细灶糖不断送入嘴中，咬的咔嚓咔嚓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