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又是一簇烟花盛放，黑夜瞬间亮如白昼。
寒风吹过雪地。
黑影两颗似在燃烧的熠熠金瞳，漠然盯着王笠汶。
“我不想杀你们，至少今夜不想，所以，拔刀。”
“速战速决，我还要陪桃花看烟火。”
王笠汶：“你我本无仇怨，抱歉，我会为你挑块风水宝地。”
言罢，王笠汶握着刀柄的手掌，大拇指往上轻轻一推。
露出钢刀一寸雪亮刀身。
电光火石之间。
矗立于雪人堆前的剑客动了。
伴随数百上千只乌鸦若黑云扶摇升空。
剑客一脚猛踏地面。
雪块溅射间，黑影居高而击。
‘铮’的一声，其腰间悬佩的白剑悍然出鞘。
银白剑身，萦绕着一条淡青色剑气，好似飘飘欲仙的披帛。
霸刀门二十一人，无人可以形容这一剑的迅疾辉煌。
可怕的鸣啸声中，一道剑光斜斜飞来。
如长虹贯日，逸散着连骨髓都寒透的剑意。
四品铁骨境武夫，王笠汶甚至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
半截剑身，如刺入一块嫩豆腐般，贯穿王笠汶胸膛。
剑客握剑手腕猛然翻转。
霸刀门所有人，眼睁睁看着他们帮主那副健硕身躯，一分为二。
不等其余人自震骇中回过神来。
剑客一拧腰身，白剑反手横扫千军，扫出一片银灿灿的海。
霸刀门三位长老僵立不动。
三颗斗大头颅飞起。
三道血柱于嗤嗤声中喷出老高。
滚烫的人血，大片大片泼洒在雪地上。
曾将姐姐养的小猫活活剥皮的张寻，此刻好似一尊雕像，呆呆看着那名如死神收割生命的剑客。
没了！
当着狗妈妈的面，将七只小狗崽一一摔死时的那股狠厉劲，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寻握着刀柄的手，剧烈颤抖中，掌心沁出汗水。
曾将姐姐压在床上强暴，曾手持斧头，将亲爹活活砍死，
曾经那种残忍，那份觉得即使皇帝在面前，也敢悍然不惧，脚踹拳打的无畏，没了。
直至剑客近在咫尺。
直至双股颤颤。
直至那阀门怎么也关不住，裤裆湿了一大片。
张寻这才明白，他从未狠厉，从未残忍，从未无畏。
他只是欺软怕硬。
那柄白剑真的好美。
细长剑尖划过脖颈。
张寻怔怔看着剑客转身走向篱笆院。
同时留下一句话。
“小白，吃了他们。”
噗嗤一声。
脖颈处飚出一片呈扇形的薄薄血帘。
很好听，像风声一样。
无数乌鸦似一片残破的黑云落下。
开始啄食尸体。
张寻，并非死于一剑封喉。
当乌鸦开始啄食脏腑时，少年还有一口气。
令人崩溃的剧痛，让张寻想惨叫出声。
可嗓子，早已毁在那一剑之下。
感受着体内的生命气息在飞速流逝。
少年疯狂喘息的同时，眼角留下两行清泪。
那是对死亡的恐惧。
——
易水寒回到堂屋，卸下两柄剑，重挂墙壁上。
扭头看向桃花。
“走，看烟花去。”
桃花站在窗前，静静望着外头漆黑的夜。
轻语道：“这只是第一波，很快便会有第二波，第三波……无数波。”
易水寒取来红色大氅，为桃花披上。
“肯定会有第二波，第三波，但不会有无数波。”
“杀十人，他们可以再来百人。”
“杀百人，他们可以再来千人。”
“他们可能有万人，但不会有十万，更不会有百万。”
桃花：“他们当真有百万人呢？”
易水寒：“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屠得九百万，我为雄中雄。”
易水寒第一次牵起桃花的手。
她的手很软，很暖和。
出了堂屋，易水寒轻轻踏脚，两人身形如叶，飘上房顶。
“轰隆！”
一道接着一道光柱冲霄。
一簇又一簇烟花绽放。
夜空下起一场惊心动魄的绚烂星雨。
易水寒：“等过了年，我带你去太平县。”
“将那些大小帮派，挨个平了。”
桃花柔声道：“好。”
易水寒：“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在那什么百花司吗，届时我会先将她救出来，让你们姐妹团聚。”
桃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