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司。
掩月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那种感觉很不舒服。
朦朦胧胧，眼前好像飘着张人脸。
掩月猛地睁开眼睛。
看清了，是郭嬷嬷的脸。
慌忙爬起身来，掩月刚想求饶，可瞥了眼屋外，天光只是些微亮。
左右姐妹们犹在梦乡之中。
“嬷嬷，有……有事吗？”
看着郭嬷嬷那张从未有过的，笑意盈盈的脸，掩月只觉遍体冰冷。
郭嬷嬷笑得，眼角鱼尾纹深深堆积在一起，“掩月啊，睡好了吗？”
掩月轻轻点头。
“睡好了就穿上衣裳，我带你去李府。”
——
当清晨的太阳升起。
郭嬷嬷领着掩月，经由后门，进入李府。
后花园占地面积极广，一名名明眸皓齿，亭亭玉立的丫鬟们往来穿梭。
郭嬷嬷解释道：“咱飞鱼帮帮主于七年前失了正妻后，觉得偌大府邸，太过冷清，便一口气纳了三十七位妾。”
“这些丫鬟们，要去伺候各自主子起床。”
作为百花司中数一数二的靓女，掩月打心眼里瞧不起那些姐妹。
日常与姐妹们对话时，下巴总是不自觉抬高两度。
可今儿进了李府，掩月算是大开眼界。
莫言那三十七位妾，仅是这些丫鬟们，随意拎出一个，都能让掩月自惭形秽。
那娉娉袅袅的轻盈体态，那宛若凝脂的肌肤……
掩月不禁垂下那颗高傲的头颅。
——
约莫半炷香后，郭嬷嬷来到一间厢房前站定。
伸手推开门扉，看向身旁掩月，“我的乖乖，进去吧。”
掩月怀着忐忑心情迈过门槛。
郭嬷嬷轻轻将门关上。
“这……这是！！”
一瞬之间，掩月睁大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
地面铺就光滑大理石板。
一只漂浮着花瓣的浴桶旁，站着两名微笑的丫鬟。
衣架上，挂满了琳琅满目的华美绸衣。
梳妆台前，更是摆满了璀璨夺目的珠宝首饰。
掩月甚至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
这不会是某位小妾的房间吧？
“小姐，快些沐浴打扮，小主可还等着呢。”
一名丫鬟柔声催促道。
掩月伸出一根葱白玉指，指着自己，“您……在叫我？”
丫鬟：“对啊小姐。”
掩月狠狠咽下一口口水。
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小姐！
啊啊啊！
——
掩月从不喜欢被人碰触，李壹仟也不例外。
可当两名丫鬟温软的手掌，轻抚肌肤时。
浴桶中的掩月，却无比享受。
‘我天生就是当小姐的命！’
换作百花司别的姐妹坐在这浴桶中，被丫鬟伺候着沐浴，内心肯定会感觉羞耻。
‘她们……天生贱命！’
沐浴以后，便是更衣。
这还是掩月人生第一次穿绸衣。
不怪丝绸那么贵，穿在身上轻飘飘，仿佛没有重量。
而且质感与布衣相比，简直天壤之别，摸上去犹如羊脂玉一样。
“小姐，该梳妆打扮了。”
掩月坐在椅子上。
一名丫鬟拿起梳子，负责梳头发。
另一名则取来胭脂，负责妆容。
一炷香功夫后。
掩月看着铜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
华贵绝美，宛若重生。
头上簪子，是翠玉的。
两只叶子耳饰，是纯金的。
腕上手镯，是红玉的，似人血一样。
‘我天生就是当小姐的命！’
掩月嘴角噙出一丝微笑。
“小姐，该去小主那边了。”
掩月：“好。”
——
又一炷香后。
掩月被两名丫鬟带到一座三层阁楼。
跟随丫鬟登顶。
‘嘎吱’声中。
丫鬟推开房门。
掩月莲步轻移，进入房间。
房间很宽敞，各类家具皆是金丝楠木制，随处可见名贵字画，青花瓷器。
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紫檀香气。
八仙桌上，早已摆满山珍海味。
一名锦衣公子，站在窗户前，背对掩月，远眺太平风光。
掩月柔声呼唤道：“公子。”
窗前青年转过身来，冲掩月微微一笑，“清儿，好久不见。”
“公……公子……你！”
掩月花容失色道：“你脸上咋那么多屎？”
一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