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王伦薅羊毛薅得太重,田虎虽然在河东起事,但一开始的规模并不大,只在两州交界处的几个县内。
但发现州兵不堪战后,田虎的势力也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膨胀了起来,迅速占据了四个州,此后他也陷入到了瓶颈期,向北攻不破太原,向西受阻于黄河,向南、向东受阻于太行山。
方腊起义的消息传到河东时,田虎是最激动的一个,他的势力也在那一时期扩张得最快,但很快方腊败亡,接着朝廷调转大军猛攻王庆,田虎顿时变得低调了起来。
江陵丢失后,在朝廷的宣传下,就变成了王庆已经被大军压在房州,覆灭不过举手之间。
田虎唯一庆幸的,是他没有贸然学着方腊和王庆称帝,而是学着王伦,自称“平晋大将军”。于是在朝廷看来,这田虎只是有所诉求的、对地方官吏不满的顺民,不是方腊、王庆那样的乱民,还是可以“挽救”的。
所以田虎听闻王庆马上要被剿灭后,他深思熟虑了一番,决定向朝廷求诏安。
以朝廷大军的实力,数月之间就平定一地叛乱,即便下一个轮到梁山,恐怕也坚持不了许久,不如早早诏安,还能讨价还价,卖个好价钱。
田虎突然投降,大宋朝廷表现出了迅速的反应,很快田虎就被封为昭德军节度使,领河东路兵马钤辖,提举泽晋绛州、威胜军屯驻泊本城兵马巡检事。
这消息传到王伦那里时,王伦都忍不住有些眼红了,难怪都说“杀人放火受诏安”,这尼玛相当于田虎仍旧对所占四州的军队有调度、统领权,朝廷只需要给一个官职名头,就可以将“叛军”就地消化变为朝廷正规军队!
他觉得很不合理,因为大宋朝诏安归诏安,但还从未给予过被诏安者如此丰厚的待遇。
很快王伦便清楚了这是为什么,因为金国攻破了辽国的中京道,坐镇领兵的辽国天祚帝耶律延禧南逃西京道的退路被金兵所阻,无奈向西北奔去,逃到了漠南的夹山。
此前因为王伦劫持了耶律大石,宋辽两国打了几个月的嘴炮,吓得大宋朝不敢将河北路边地州县的驻军随意抽调,但很快大宋朝发现,辽国也只是嘴上恐吓,并没有任何实际行动,顿时放下心来。
而且因为辽国不断派来使者讨要耶律大石,宋辽两国互派使者比寻常年份还要多,彼此沟通愈多,大宋朝廷对辽国的情报工作掌握得就更加详细了。
耶律延禧向西北逃亡,金国切断了辽国皇帝与南京道之间的联系,南京道留守大臣又不知道耶律延禧究竟是死是活,就打算另立新帝,各派系都推出了不同的人选,析津府现如今热闹得紧。
于是赵官家突然发现,王庆败亡在即,田虎已经投降,辽国自保不暇,内斗不止,这个时候若是能够趁机发兵北上,燕云十六州岂不是一战可收复?
唯独还有一个梁山!
赵官家决定再派个使者前去好好与王伦谈一谈,无论什么条件都可以谈,哪怕王伦要称王,他捏着鼻子也不是不能同意。
他只求王伦能够给他一个面子,看在曾经是君父的脸面上,让他赵佶能够实现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壮举,完成太祖、太宗皇帝都不曾完成的大业!
于是在春节前半个月,随着童贯送来捷报,说王庆并段氏兄妹三人俱已经生擒、京西路已然安定,赵官家则派了重臣、接任高俅的殿前司都指挥使、太尉宿元景,前往出使梁山。
王伦则在青州刚刚见了回来的马灵和马劲两人,他先是安慰了马劲,请他少歇几日,就去骑兵第四营袁朗部任职,毕竟都算是荆湖老乡,方言相通,也能迅速融入到梁山军队中来。
至于马灵的去处,王伦不打算将他外派了,马灵在荆湖路主管情报和商队,一应调度往来,做得很不错,王伦想将他放在吏曹副主事的位置上。
有一句话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同样地,有人的地方就有山头。甚至很多时候,这种山头、小团体是无意识聚在一起的。
就比如现如今梁山军中有这么一个小团体,以石勇、周通、李逵、项充、陈达、丁得孙、縻貹为一伙,最是好赌,或者说,最是喜好关扑。
若说这些人存了什么心眼,要凑在一起搞小动作,王伦都觉得可笑,但不可否认的是,梁山“头领”级别的人员,彼此关系亲疏有别,或因为权责职司、驻地、工作对接等多种缘故,就形成了并不完全按照地域区分的许多山头势力。
王伦虽然一直强调,头领任用,只看能力和立功大小,但实际上他还是得尽可能一碗水端平,哪怕端不平也得至少做出个样子来。
就好比梁山现如今十一个骑兵营,各营头除了卢俊义、史文恭师兄弟两个,其余人等都有在朝廷军队做过军官的经历,王伦也想调和各个山头的势力对比,但是骑兵将领人选,还真就是朝廷培养出来的更好用。
所以要平衡各个山头、调和其中各种小矛盾,吏曹主事一直由王伦担任,但他事务繁忙,要单独负责一个曹的事务,就牵扯了太多精力。
王伦能够想到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