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几年的时候吧,我才十几岁,跟平娃子差不多大……”
“那年月,穷啊,找口吃的都难,记得那是一个冬天,大雪封了山,大家饿得实在是不行了,村长组织了村里的男人,一起进山打猎……”
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回忆,陈敬之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
“我们一行二十六个人,在山里转了三天,抓到的猎物,还不够狩猎队自己吃……”
“后来实在是没辙了,有人提议去米线沟碰碰运气……”
“沟里蛇多,冬天都冬眠了,应该没什么危险,可以把它们挖出来,解一解燃眉之急,等来年开了春就好了……”
……
说到这儿,陈敬之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不住的唏嘘感慨。
“后来呢?”陈阳追问道。
陈敬之顿了顿,这才继续开口。
“村里以前关于米线沟的故事有很多,老辈子们吓唬小孩儿,也喜欢讲一些米线沟的事。”
“所以,大家对米线沟,还是带着些敬畏的,如果不是饿急了,谁也不会往那儿去。”
“我们到了米线沟后,村长让我们几个年纪轻的在外面等,自己带着其他人进去……”
“哎,太惨了,18个人进去,出来的只有我们本家的一个叔叔……”
……
虽然已经过了很多年了,但从老爷子的眼睛里,陈阳还是看到了一丝恐惧。
这事,或许在他的心里,早已成为了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们在里面遇到了什么?”陈阳被勾起了浓烈的好奇。
陈敬之摇了摇头,“不清楚,三叔受了惊吓,回来之后就疯颠颠的,谁问他都不说,没挺几天就死了,村里有人说他是被蛇王吓破了胆……”
“从那以后,村里也没人再敢去米线沟,就因为这事,早先年村里还在山上建了座蛇王庙,后来破四旧的时候被砸了……”
陈阳捏着下巴,像是刚刚听了一个恐怖故事。
“行了,不早了,你明天还要早起,赶紧睡了吧。”
老爷子拍了拍陈阳的肩膀,“明天去了镇上,记得去黄葛树的济民药铺,给我拿一副药。”
……
老爷子离开后,陈阳又躺在床上思索了起来。
这老爷子,该不会是为了不让自己进山,故意编故事吓唬自己吧。
如果说,米线沟真的有老爷子说的那么恐怖的话,的确是个藏东西的最佳场所。
他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当年的陈安泰,确实在山里藏了东西。
而且,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找到,【大山的故事】又指明了米线沟,答案几乎可以说毋庸置疑了。
要不要去一趟呢?
老爷子说的那么恐怖,会不会有危险?
想着想着,又沉沉睡去。
……
——
第二天一早,陈阳是被宋平给叫醒的。
这小家伙,一向爱睡懒觉,今天却是格外的积极,天刚蒙蒙亮就跑来了。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陈阳借来了宋平家的三轮车,趁着清晨凉爽的风出发了。
平羌镇。
波澜壮丽的青衣江绕镇而过。
李白有诗云,“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
诗中的平羌江,就是这青衣江。
江边远望,可以看到远处的峨眉山巍然耸立,天气好些的时候,甚至可以肉眼看到金顶。
老一辈的人,喜欢把峨眉称为少峨,在少峨山的周围,拱立着许多山峦。
大旗山,鹅背山,庞坡岭……
这些都是属于少峨山的支脉,众山之中,峨眉一枝独秀,给人一种带头大哥带着一群小弟的既视感。
夹皮沟村距离镇上,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现在交通发达,算不上远。
来到镇上,天色已经亮开了,陈阳对镇上不熟,好在带着有宋平,不至于迷路。
今天正好是赶场天,很多铺子都已经开了门,人渐渐的多了。
菜市场这会儿可是热闹的很,陈阳嫌麻烦,直接把车开到了亚峰酒楼。
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个模样还算周正的男人从酒楼门口走了出来。
张亚峰,37岁。
这人的人生,就像是某些年代文里的男主,从小家里穷困,带着重病的母亲和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艰难度日。
十几岁的时候,靠着贩卖山货,赚了第一桶金,之后镇上做起了批发生意,再后来,开起了超市,建了平羌镇上第一座高级酒楼。
现在,人家生意都做到县里去了。
为人慷慨和善,镇上的人提起他,没有不竖大拇指的。
在平羌镇这一个小地方,张亚峰的人生经历,确实能算得上是个传奇。
总有人猜测他有多少钱,但这人不显贵不露富,实际县里、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