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颜琅这话意味不明但杀气很足,赵子寻闻言一愣,刚窜起的无名火瞬间消散大半。
他有些不明所以。
下跪……是什么意思?
“哦,下跪就是那玩意的杀人逻辑了。”
玩家内讧倒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和相信自己一样,陈浊知道这白发少年刚才那话也绝对没毛病。
他甚至可以想见,倘若场面一直僵持下去,白颜琅甚至有可能以武力为要挟,让赵子寻无论如何都要拿个人出来,跪进这座庭院里去。
至于为什么是跪……
“你们任务卡上的相关提示是什么?关于当前这鬼怪的禁忌提示。”
见众人望向自己,陈浊当即指出,禁间所谓的禁忌,其实自始至终也不过就只有一条,而且从任务一开始,系统就已经明明白白将其告知了。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玩家手里提示卡上的禁忌提示和陈浊手里引路牒上的完全一致,这一点在庙里那会儿陈浊也已经和白颜琅确认过,不过当下其余几人并不知晓这其中的奥秘,所以陈浊觉得有必要说一说。
“所、所以呢?”赵子寻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
“所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见对方还是不太明白,陈浊又换了种说法。
“或者说,什么样的存在,才能用这句话来形容呢?”
“入世的强者……至高的神?”赵子寻是不太明白,好在他对这句话的理解还行。
“没错。”
陈浊展颜颔首,微微一笑。
“敢自称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家伙,要么是真命天子,要么就是战力天花板,反正就是极为强大的存在就对了。”
“那意思是……”赵子寻感觉自己好像快要抓住重点了。
陈浊微微一顿,提醒他道,“这样,赵兄,如果你不幸遇到这号人物……你会怎么做?或者说,你能怎么做?”
赵子寻一愣,随后小心翼翼地表示,“……跑路?”
陈浊含笑摇头,让他继续说。
“不是跑路……”赵子寻眉毛都要拧成麻花了,突然他双眼一亮。
“你的意思难道是说……”
“没错,就是下跪。”
陈浊一摊双手,戏谑地表示这并不磕碜,毕竟对方都已是达到了唯我独尊的人皇道祖境,凡人跪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赵子寻闻言简直目瞪口呆,他望了望不远处还在凹造型的刘家家母,又看了看陈浊,虽没明说,但满脸愕然的神情明显在向其传达同个意思——
人皇道祖,唯我独尊?
就这哔玩意儿?
你没开玩笑?
陈浊同样回了他一个眼神,那意思是说,百步之内,凡见不拜者即刻爆死,你就说它这能力弔不弔就完事了。
赵子寻瞳孔一缩,感觉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但……
不是,仅凭一句模棱两可的提示就将对方的能力盖棺定论,这会不会有点过于草率了?
“那倒也不是。”
陈浊指了指不远处的刘家家母,问赵子寻道,“你还记不记得它叫什么来着?”
“……禁间?”
“谐音呢?”
“……觐、觐见?!”
至此,所有的谜题都已全部揭晓——
反正在陈浊看来,整个副本给出的所有线索能推理到的也就只有这么多,是不是都无所谓,试一试就知道了。
然而即便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赵子寻对此却仍旧无法接受。
他完全接受不了让自己人去实践这一套理论,但同时他也找不出任何能反驳的点。
形势看起来似乎马上就要陷入僵局,但好在这时候又有人说话了。
“那个……”
说话的是眼镜大叔薛凌峰。
他这人做事真没得说,很利索,但在为人处世上似乎有些唯唯诺诺。
见他扭扭捏捏地开了口,赵子寻当即双目圆瞪,询问这节骨眼你要干嘛。
“其实我在庙里的时候……有拜过,要不……我去试试?”
“啊?你拜过?你拜这玩意干嘛啊?你有病啊?”
薛凌峰这话让赵子寻头都大了,他似乎完全理解不了对方这一行为。
不过到底当下也没多少时间给赵子寻吐槽,因为赶着他们说话的空档,陈浊发现了另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儿。
“喂,你们决定好没有?或者有没有其他什么方案?”
“干嘛?”
“那玩意好像过来了呢。”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悚然回头这才发现,原本还在厢房门前凹造型的刘家家母,此时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已是从房门前平移到了距离玩家们更为接近的老槐树下——
不声不响,不言不语。
依旧是左手拈花印,右手指天,左脚盘空,右脚弯曲独立,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