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缙进宫的时候,一脸纳闷。
此人一身宿醉、透支过度的症状。
头晕、目眩、眼睛赤红、走起路来,绵软无力。
昨日他去教坊司狎妓、吃得那是红烧鹿头、清蒸熊掌、那玩意最是滋补、激发气血。
鏖战了半宿、天光大亮的时候,才昏昏睡去。
至于花费多少?
掏钱,掏什么钱?
本官……凭实力过来的,掏个几。
大学士根本不在乎,也懒得记这种无聊、琐碎的事情。
干扰本官精力发挥。
只要他流露出一点,大学士有这个意思、想舒缓一下劳累的筋骨、舒服放松疲惫的身躯。
下面爱进步、想进步、能进步的、会有一堆人安排得利利索索。
甚至能说出,若是大人劳累,下官可在背后助力、推大人尊臀,这等极无耻、舔狗的话。
一进宫,就看到一名精壮的汉子,身高足有两米,目光锐利,扫视他一眼。
解大学士神色微动,赛哈智,蒙古人。
乃是新任命的锦衣卫指挥使,陛下手中新刀。
永乐帝:“王忠,去把夏元吉、闹事之人相关人都叫过来。”补充一句,“把太子也叫过来,观政!”
“是,皇爷。”
王忠犹豫一下,“皇爷,户部主事官、书吏,当场……就被愤恨的八九品官员给用石头块砸得奄奄一息,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永乐帝心烦意乱,“命太医院的官员给朕……速速将人救活……
朕要亲自来听到,他们到底干了什么事,才会被人泄愤,直接用石头砸个半死?
是杀人全家、还是夺妻之恨?”
而后直接看向解大学士等人。
“今日……户部发生的事情,都知道了嘛?”
大学士一脸迷茫。
不多时,夏元吉、宋仁,就连大胖也颤颤巍巍扶着肚子到了。
还有两名一口气的人,被人抬进来。
口鼻尽……是参汤的气息。
“夏元吉!你这个户部尚书怎么当的,发点俸禄都安排不好嘛?闹得人尽皆知,朝廷的脸面都丢完了?”
夏元吉面容僵硬,跪在地上“陛下,是臣失察之罪,没有管理好手下的官吏。”
解大学士看到书躺在担架上书吏的时候,额头上莫名冒出冷汗。
肾上腺素剧烈分泌、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那是……身体遭遇剧烈刺激、自我保护、反复压榨生命力的表现。
而这书吏双眼无神,嘴里只发出无奈的叹息。
户部主事官喃喃道,“陛、下……饶命,臣……知……罪!”
俨然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全靠参汤撑着。
永乐帝恶狠狠道:“你这样的人,当初朕……在北平当燕王的时候,没少被你这样的人侮辱,你最……该死!
对上谄媚、对下呵斥,毫无脊骨!
光是想想,都觉得屈辱,为了躲过尔等建文鹰犬的探查,朕在王府发疯!
整整四个月!
朕光是……和你处在一处书房,呼吸,都觉得恶心!”
随后一脚狠狠将他从担架上踹下来。
解缙看得、听得一脸懵。
赶紧惊呼道:“陛下,注意天子威仪!”
永乐帝咧嘴笑道:“朕本就是粗鄙的武夫出身、直接动手不正合天子身份!
别拿你们……儒家教训皇帝的那一套,来约束我、来掣肘我。
老子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粗糙军汉!
你要教朕做事?!
尔等要试试朕已老迈、手中铁拳,还有力否?”
太子:“……”老爹太莽、太猛了。
解大学士汗流浃背,头一次感到明明皇帝在笑,却比震怒更让人惊骇。
恍惚间觉得,地下的爷、奶,在微笑着朝自己招手。
脖子有点痒。
跟在解缙身边的杨士奇惊呼道:“陛下,当着太子、群臣的面,若要殴打……官员,于礼不合!”
不说还好,越说,似乎朱棣更加来劲!
正义的铁拳直接朝着对方的头上砸去!
砰!
砰!
两记铁拳直接没动静。
解缙、杨士奇:“……”
永乐帝伸手,王忠赶紧端来清水,用手帕细心给皇帝洗去手上的血迹。
极为熟练。
平静道:“拉出去,喂狗。”
看得宋仁、书吏目瞪口呆。
本来以为皇帝一定会雍容华贵,不怒而威。
一举一动,自然有深意。
心思莫名,伴君如伴虎。
对于他们这种低级官员来说,非五品是没机会入朝的,当然御史除外。
现在……直接颠覆他们对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