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到了距离徐斌去宁江府已有三天。
天光微熹。
天色阴沉。
赵王府。
小丫鬟揉着惺忪的眼睛。
打着哈欠。
“啊……”
裹紧了身上的袍子，嘟嘟囔囔：“天可真冷啊。”
推开门，扑面的寒风、夹着白色如琉璃物什打在脸上。
丫鬟一时惊讶，“下雪了……”
外面院子银装素裹、柿子树上挂满了雪花。
辰时。
厢房。
朱老三一伸手，沐妃手脚麻利给他穿上袍子、一伸脚、徐妃给他穿上靴子、一转身、翁妃给他扣上衣袖上的盘锦扣。
龇牙咧嘴，嘴角微微翘起，这种生活，后世一般底层牛马必须以固定姿势如翘起来二郎腿，十二点准时睡才能做这样的美梦。
眼神一瞟，很快有丫鬟端来脸盆和猪鬃牙刷、已经蘸好精盐，静静站在一边。
外面传来几个孩子吵闹的声音。
“下雪喽。”
“怪不得天这么冷……”
朱勇已经待在外面等候有一阵了。
“进来。”
朱老三问他：“徐斌还没传过来消息嘛？”
“没有。”
室内上好的兽金炭把整个厢房烘烤得温暖如春。
脚下是厚重的波斯地毯。
踩上去软乎得很。
朱高燧低声道：“下面的百姓今年冬天会很难熬啊……”
“穷则独善达则兼济天下……”
几位妇人面面相觑，实在是有些看不懂这位不太安分的赵王爷、又生出了什么荒诞想法。
关心下面百姓过冬问题、这是你赵王爷该有的心思嘛？
朱老三：“等到中午吧， 若徐斌还没传过来消息，煤球可以开售了……价格就定三文吧、炉子定价一钱。”
朱勇：“王家那边不管了？殿下。”
“没时间了，多一刻钟耽搁、有些人就只能靠一身正气硬抗寒气。
天气变化太快了。
技术在咱们手里，王家不知道煤山的利润也就算了……
知道了煤山的价值，他们只会更加着急上火……”
朱勇感慨道，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阴鸷、桀骜的汉子一般、似乎就连对那些脸上的络腮胡子都生动起来。
“殿下为大明付出太多了，有大格局……”
“我在来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因为下雪的缘故，一斤木炭涨了五文，现在已经十文了，
现在下雪其实还好，不算太冷，上冻结冰的时候，才更冷。
到时候、价格可能还会继续疯涨。
金陵王家等富户打算趁机狠狠捞一笔、已经频频动作、加大收购木柴、木炭……
殿下现在出手等于是直接浇灭王家等人的心中火苗。
是很干脆。
可、若是耽搁一段时间，等王家频频抬高木炭价格、殿下出手——
当民怨沸腾的时候、有多怨恨他们、就会有多感激殿下……
如何？”
朱老三看了看，轻笑摇头道：“勇子啊，你小子浓眉大眼，看着不像是啥好人啊，倒适合演戏文的贪官污吏。
若是纯粹的生意人，这绝对是聪明的做法。
可我是谁？”
“殿下说笑了，您是皇子。”
“是啊，你都说了，我是皇子，这金陵乃是大明十三省百姓都是老朱家的王朝根基、底蕴，随着天寒地冻，越来越冷，木炭、木柴价格节节攀升、有钱的人自然能买得起，那没钱的人呢？
或者说——老弱病残的人呢？”
朱勇讪讪一笑。
朱老三平静看着他、摇头道：“真的会冻死很多人的……”
朱勇面红耳赤，尴尬道：“对不起殿下，是我钻进钱眼了……”
更加佩服，忽而意识到，坊间都说赵王狡猾狠厉、行事歹毒，都是谣言言。
看一人别听别人的编排，而是去看他怎么做。
能时刻，把百姓放在第一位的人，能差到哪里去。
格局真高！
殿下！
朱老三忽而嘿嘿、龇着大牙道的：“下面的百姓都不是蠢人、没人是傻子。
若是真的这么做、就算是狠狠挣一笔，也要被人唾弃。
万一，下次呢，我若是真的……鼓捣出什么雪花盐、白雪糖等等，投入市场，被百姓嫉恨，这些人不乏有骨气的。
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做生意要懂得细水长流、就比如那些新鲜牛马，你去招人的时候，不能说七个时辰，一天十几文，不能请假、不允许自离、损坏物品照价赔偿……
太狠了。
总有一些生猛的少年人谩骂、俺们比元朝的四等人还不如……
这些年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