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原本还在看公主这一行人, 哪怕是最小的孩子也没空手出来,没想到公主随手就扔来一本书。
楚攸宁说,“上面写着昭贵妃和大皇子欠我母后钱, 你回去让父皇给我要回来,我就不进宫了。”
这信息量有点大,刘正一时有些消化不来, 只觉得手里的“书”有点烫手。
见刘正不说话,楚攸宁把肩上的刀放下来戳地面, “还是你希望我进宫找昭贵妃谈谈?”
刘正见她又开始拿刀尖戳地面, 一戳一个坑, 这要是让公主进宫昭贵妃还有命在吗?
“公主放心,奴才会如实禀告陛下, 书也会呈上去的。”
楚攸宁点点头, “我只要那个粮仓里的东西,剩下的账就不用算了,我父皇也挺不容易的。”
刘正被公主突然的懂事搞得有点懵,总觉得公主对陛下不会这么贴心。
陈子善听了赶紧让大家把金银珠宝都搬出去, 先运回将军府再回来运粮, 别等得刘公公反应过来了充公。
程安忍不住想要同情陛下了, 粮仓里的密室显然才是忠顺伯府好几代的家底, 公主说要粮仓里的东西就够了, 里面的东西也包括底下密室里的钱财, 没毛病。
忠顺伯此时已经顾不上公主一行人肩上扛的是粮是钱了, 他满脑子只想如何挽救岌岌可危的忠顺伯府。
账册被发现, 方才的抄家只是让他们觉得往后日子暗无天日,这会是在倒数自己的脑袋还能待在脖子上多久。
沈思洛看着蹲坐在一旁寂静无声的裴家三房,尤其是万念俱灰的裴延初,她凑到楚攸宁身边低声说,“公主,裴家三房算不算无辜?”
那是四哥的至交好友,总不能看着他被一块论罪,四哥知道了也定会想法子救人。
程安早已先一步遣了人回去把这事告诉主子,裴公子跟主子交好,主子是断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听沈思洛这么说,也期待地看向楚攸宁。
楚攸宁这才想起她之前说要罩的人,她想都没想,直接指着裴延初一家对刘正说,“裴家三房是我的人,而且你来之前他们已经分家了,不算一家。”
刘正闻弦而知雅意,“既然是公主的人,那自然不算。”
人是公主要办的,公主说要放人,要饶过谁自是谁就无罪,何况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三房。再说,公主要保的人,闹到陛下那去陛下也会答应。
原以为要被一块问罪的裴延初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懵了,他赶紧拉着双亲上前谢恩。
楚攸宁让他们起来,还从被禁军抄出来的一堆金银珠宝箱里捞了一把塞给裴延初他娘,“这里大概抄也抄干净了,这些给你们当安家费吧。”
万没想到公主这么懂得替人考虑,裴三奶奶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无措地看她儿子。
裴延初被楚攸宁这么直接的善意感动到,又有些好笑。他再次郑重谢过,最后感激地看了沈思洛一眼,才带着双亲离开。
忠顺伯府其他人看到最不被看重的三房居然因为攸宁公主一句话就能全身而退,也纷纷凑过去求饶。
被以为容易心软的楚攸宁一个眼神都没给,转身让人把他们的战利品搬出去。
裴延初不用被一同问罪了,程安松了口气,见刘正要走,他暗叹主子料事如神。
公主来忠顺伯府要债果然惊动了陛下,就是不知道主子有没有猜到事情会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
程安朝刘正走过去,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下,将一封密信交给他,让他交给陛下。
刘正的心又是猛地一跳,驸马昨日才去的庄子,今日就有密信交上来了,还是如此慎重的交法,他只觉得还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你先给咱家透个底。”这一趟来忠顺伯府得知的大事太多了,若还是糟心事,他可以等陛下气消了再呈上。
程安悄声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刘正精神一振,“有进展了?”
程安点头,刘正瞬间全身舒畅。有这个好消息在,陛下发再大的火也能消灭。
他说了句让程安赶紧护送公主回庄子,就带着张嬷嬷匆匆回宫了。
剩下的那是忠顺伯府自个等死的事了。
楚攸宁让沈思洛和几个小的先跟着运送队回将军府,至于之后还回不回庄子端看他们自己选择,又让程安亲自护送她的物资回将军府 。
程安本来不同意,他是奉命来保护公主的,自然该寸步不离,现在留下来算什么事。但是楚攸宁说打得过她就让他跟,程安顿时没话了。
虽然没交过手,但是程安觉得他未必打得过,还有公主那神鬼莫测的能力,他还是别丢脸了。
最后,楚攸宁只带了金儿一个婢女还有陈子善往街上去。
“逆子!”
刚走出忠顺伯府范围,一个穿着红色官袍的胖子怒气冲冲走过来,身后还跟了个穿着青灰长袍的年轻男人。
来人是陈父,到了跟前他还记得楚攸宁是公主身份,躬身行礼,“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