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餐后，孔蒂尼就和杜黑混熟了，实际上也没法不熟，整节头等车厢只有他们三个人，空空荡荡，不聊天也干不了其他事。
“杜黑叔叔，您出门怎么不带秘书或随员什么的？”孔蒂尼奇怪道，“难道您去德国游玩？”
“游玩？”杜黑笑着摇摇头，“现在德国没什么好玩的，我主要是考察民用航空。”
一战结束后，飞机在德国军用受到严格限制，但在民用航空领域开始发展起来，部分是因为民航运用的可观前景，部分是德国出于保留航空研发、制造的技术能力的考虑。
1919年，德国容克斯公司制造出全金属下单翼的民航客机F-13，拥有一台185马力发动机，虽然只能载4名乘客和2名空勤人员，却是民用航空领域划时代的先河。
次年年末，德国国内民航航线基本形成，虽然大多数时候以邮政运输为主要业务，但乘运业务并非完全没有。到1921、1922年，英法民用航空也开始蓬勃发展，不过大部分还是用一战中退役的轰炸机改造为民航机。这局面让自诩为航空大国的意大利感到压力，同样希望迎头赶上。
“既然是公务，那就更应该带随员……”孔蒂尼疑惑道，“总不能什么事都您亲力亲为吧？”
“亲力亲为有什么不好？我年纪还没老到走不动路、要靠人服侍的份上吧？少派随员还能节约经费，现在各部门预算普遍都不宽裕，倒是你小子……”杜黑瞟了眼坐在稍远处的安东尼奥，讽刺道，“小小年纪就要人跟着伺候，排场不小。”
“您误会了，安东尼奥叔叔去德国考察些企业，我正好有空便跟着去增长见识……您看，您为了节约经费不带随员，我父亲为节约经费，给国家办事都把身边人全使唤上了，这可都没走公费。”孔蒂尼叫屈道。
旁边的安东尼奥忍俊不禁：少爷扯起淡来真是滴水不漏，两人明明是去德国搞投机顺带参观下有关企业，在他嘴里变成自掏腰包免费为交通部服务，这潜质将来当政客一定是把好手，说不定官能比老爷当得还大。
“既然你我现在都是为国家服务，又嫌弃我没带随员，这样吧，你就临时充当我的随员好了。”
“这样行么？杜黑叔叔，我笨手笨脚的，从小没伺候过人。”
杜黑正在喝咖啡，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把嘴里那半口咖啡喷出来，没好气道：“谁让你伺候我了，我不用人伺候！你只要跟我去考察企业，把有关情况记录下来然后写成报告供我过目即可！说起来这趟差事还与交通部有关，我也被你父亲抓了差事，现在我抓你办差也理所当然！”
孔蒂尼心头大汗，他现在终于对杜黑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和了解：这货的脾气作风和罗马大学那些教授很像，与人情世故和官场作风完全格格不入，难怪历史上只干了半年多航空大臣就辞职不干了。
“跟着大臣阁下考察是我的荣幸，不知您准备考察那几家公司？”
“容克斯公司、巴伐利亚飞机制造厂、道尼尔公司、德意志劳埃德航空（汉莎航空的前身）……”杜黑一口气说了6-7家公司。
孔蒂尼连忙应承下来，这都是与航空业有关的重点企业，在他心目中同样十分重要，也是今后计划开展的一部分，身为《钢铁雄心》专家组成员，他对于发展和升级计划有独特的理解，有杜黑带着去考察，想必能了解到更多情况。
听到孔蒂尼不再推脱，杜黑脸色才变得好看起来，实际上他挺喜欢这小伙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将来当官肯定是把好手，可还没等他表扬两句，孔蒂尼又开口了：“这个……大臣阁下……我现在既然算航空部和交通部的双料办事员，能不能问个关于工作的私人问题？”
又是工作又是私人，这逻辑把杜黑弄糊涂了：“你刚才不就说问题要问我么？当然可以问，无论工作还是私人方面，不过我有拒绝回答的权利！”
孔蒂尼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道：“问题比较刺耳，您不会介意吧？或者说虽然介意，但您现在位高权重，不会往心里去，更不会跟我这个不满20岁的年轻人计较吧？”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你父亲都没你这么多绕来绕去的花花肠子！”杜黑把咖啡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我为军队服务几十年，在最重要的时候被一撸到底，现在又恢复到少将；我写过文章、提过军事建议还为此蹲过监狱，后来无罪释放到现在担任大臣，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
“杜黑叔叔，那我可真说了……”
“说！”杜黑怒喝一声。
安东尼奥在旁边微微一笑，他已预感到孔蒂尼说出来不会是什么好话，不过少爷火候拿捏的水平很好，现在已成功地把杜黑的注意力吸引住了，显然当政客的水平又有所进步，他可不相信少爷害怕杜黑的责骂而如此说话，说句实话，他对孔蒂尼的性格有了更深刻的了解，胆子大得很！
“这个……”孔蒂尼装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看了您的著作后，我涌现出的念头是两个：第一，在未来战争中，航空兵力至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