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想帮,是真的帮不了。”
“我一开口,肇仁就把嘴堵住了。对,我的嘴。他很生气。”
“你就多体谅些罢。”
舞马非常委婉地向裴寂表达了自己的为难处。
裴寂则表现出了意外的大肚,反复强调这件事虽然没成,但是也不能怪舞马,而是刘文静对他的成见太深了。当然,他对“肇仁兄”也是没有意见的。
“舞郎君不会因为此事,对我有什么成见罢?”
“玄真多虑了。”
“那就好,”裴寂亲自把舞马送出门外,笑着说道:“虽然事情不成,但我先前的承诺依然有效。”
舞马出了门,仍是有点想不起裴寂给自己承诺了什么。
结果很快便有消息传过来,因是城外突厥人闹得太凶,竟然在外城郭里玩起了赶羊的游戏,唐公麾下几名悍将皆是有些气不过,纷纷吵嚷着要出城给突厥狗一点教训。
要么,就该让舞马赶紧带兵出城,使了疑兵之计,不管成不成,总有个结果,也好决定下一步到底打不打,怎么打。
这一次,裴寂和刘文静站到了一块儿,非常坚定地请求唐公再给舞马一些时间,一定要等到月光清朗的夜里再行动,否则疑兵之计反而弄巧成拙。
太原起兵的两大核心谋臣难得默契一次,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总算为舞马又争取了一点时间。
说实话,现在还不到出兵的时候。舞马需要突厥人做的过分一点,更过分一点,再过分一点。最好能把李渊长长的胡子气歪。
其实,事情走到现在,疑兵之计的主要压力已经不在裴寂身上。舞马的【袈裟暗面】决定着什么时候出城,怎么出城,能不能成。裴寂能站出来说话,的确算是兑现了他之前的承诺。
“这个裴寂,还挺会做人的。”
舞马听完消息,这样说道。
入籍这事儿,应该就算完了罢。他心里是这样想的。
……
结果,下午就出了幺蛾子。
其时,舞马正操练着队伍,忽见副将走到自己身边,指着一处,
“舞郎君,那人是不是找你的。”
舞马顺着看去,不远处树荫下,站着一个矮黑胖子,冲着自己连连点头,讨好地笑。
“舞郎君,我叫戴胜。是裴公让我来找您的。”
“您也别怪裴公。裴公与我说了,您也有难处,是我自己死活不甘心,非要来见见您……我就是有点轴,不撞南墙不回头。”
“裴公说了,您肯见一见我,就算卖了他一个面子。叫我不要多做非分之想,别为难舞郎君。”
“可我不甘心呐。”
“您也别急着赶我走,听我把这里面的事儿多少讲一讲,评评理儿总成吧。”
这个叫戴胜的矮黑胖子把姿态摆的特别低,全程弯腰屈膝和舞马说话。
他在树荫下面摆了张桌子,拿来精致的茶具。
自己则站在舞马身后,一手给他扇着扇子,一手端茶倒水。
“这些礼数就算了。”
舞马也给他倒了一杯茶,强让他坐下来,他死活不肯。
“那你就简单讲一讲吧。”
戴胜讲故事,就比宇文剑雪多了太多废话。
舞马总算捋清楚了。
原来,这个戴胜原先的确是个街上的混混,不干什么正事,晋阳城里是有恶名的。唯有一点好,他还算是个有孝心的。平日里打混揩油,得来的好东西都先孝敬爹娘。
却不想有一日,邻家的男人把戴胜爹爹打死了。
戴胜又把那男人打死,被他家女人抓着送进了衙门。
罪证确凿,时任晋阳令的刘文静当场判了死刑。
便是被关在死牢的那段时间里,戴胜得知自己命不久矣,每日惶惶恐恐,不知怎么就成了觉醒徒。
再往后,因是戴胜母亲和裴寂家不知怎么,七拐八绕攀上了关系,这才央到裴寂那里,请他出面,好不容易保得戴胜拖延一二。
只是刘文静素来秉公执法,哪肯轻易绕过。便算是裴寂的面子也混不过去。
事情便僵在了这里。
不久,正赶上刘文静的儿女亲家李密参与了杨玄感的叛乱,刘文静因此被牵连,丢了乌纱帽,蹲了大牢,戴胜因祸得福才被放出来了。
“就是这般情况,您不信,可以问问宇文剑雪姑娘,她是绝不会说谎的。”
戴胜说话的时候,仍是弯腰弓背,恭恭敬敬。虽然,舞马明说叫他不要这般。
“舞郎君,您替我想一想,我阿耶当着我娘的面,被人打死了,凶手还在他胸口上踩了一堆脚印子,这种事儿,但凡叫个爷们遇上了,他娘的能轻易饶过么?”
“没错,我承认,我戴胜从前吃喝嫖赌,样样不落……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改过自新了。”
“现在,我一门心思就想着,裴公于我有再造之恩,我无论如何也得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