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魄异动,要么是生者不愿献身被强行炼化心中积怨愤懑不平;要么是未得到死者生前的许可便提魂魄纳入其中。
魂魄那是世人存于世上最后一抹灵,若是未得死者生前许可便把其困在这一方小小囊中,不得轮回转世,那定会引起极度的不满,如有死者生前所依仗的人靠近这,魂魄便会想方设法通知对方,以求救得自己解脱。
贺古性情懦弱又胆小怕事,整天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捣鼓些器具,一副见了生人就得低头生怕被人发现的模样,炼此刀魄想来是不会有前面那个问题的,那就是后者了,棘手!
“给我!”
贺古颤得有些神志不清听不见外界说话,反噬影响不可小觑。丰雾自己动手从贺古怀里掏出渡魂囊,又拿起身旁的剑拉出顾离右手掌,刀锋划过立即见血!
丰雾把渡魂囊放在顾离手心上,让他握住将血渗入袋中,童子血清澈纯净,对化戾有奇效。当然,丰雾是不会用自己的血的……是童子无妨,也不觉这年纪还被称为童子有什么可丢人之处,只不过是烦那些拿着这件事不怀好意说些淫俗的话。
“走!”待渡魂囊平息下来之后,丰雾当即立断骑马、把贺古丢到顾离马上一齐离开,临了看了一眼乱石堆里的几件衣服——看来是冤家易结不易解啊。
刀魄这东西,但凡是对此类东西气息敏感之人就很容易就捕捉到气息,特别是练刀者,几乎会一路沿着气息穷追猛打跟上来。
要避开这些人的耳目倒也不难,难就难在丰雾此时法力还未恢复,修为约等于没有。提炼之人,办法肯定是有的,但贺古仍旧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顾离就不用说了,他的修为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此时当真有些被人追杀的无奈,总不能把贺古丢了吧,刀魄是上等宝物,若是落在心术不正之人手里,只怕是灾难了。有气不能出,丰雾不免幽幽地看了顾离一下,后者正一颠一颠地骑着马抽空包扎手呢,被看一眼只觉汗毛倒立心里莫名发虚。
两匹马一路狂奔至荷叶镇外,丰雾下马,颇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身后便匆匆走进镇里,但愿鼎盛的人气能把刀魄之气盖下去一些。
进得小镇,也算得上是半个江南水乡了,处处都见得池塘,有大有小,塘里又全是些荷叶,镇里也处处见得荷叶——姑娘们头上顶着的——当帽子用的、盛着菜的——当盘子用的、扇着风当扇子用的——软软趴趴的,也不晓得到底好不好用、还有当图案花纹秀在衣服上的……各式各样,倒也符合这镇子的名字——荷叶镇。
熙熙攘攘的人声叫醒了贺古,既然醒了那就有办法解决问题。路过一家客栈之时丰雾就把顾离丢下马去,让他先定两间房,自己带着贺古继续往镇子里走去。
什么方法,一个不说,一个不问,两人一路上骑马慢慢悠悠地逛着。贺古到处张望,丰雾也就随他去,只是不紧不慢地跟着。
行至一处,巷子尽头传来阵阵暧昧声,还有几名醉汉痴笑拍胸脯保证些犹如天话之事,女子娇羞着打趣叫那些人勤快些来,自己苦等一类的话,不禁令人觉得可笑,污言秽语,难以入耳。
贺古偏是在这巷子外停了下来,探头探脑地张望,询问式看向丰雾,丰雾眼皮一跳——这小屁孩不会是想进去吧?
果然!贺古小心翼翼开口问道:“王……三爷……”三爷?贺古脱口而出,稍一琢磨,觉着还挺顺口。又继续道:“三爷,咱要进去……”
丰雾默然,不动身,贺古也不敢动,就这么等着。
“没了?”
“啊?……”这问得没头没脑的,贺古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转念一想,现在能问的,也就一件事了。
“没、没了……”贺古摇头又点头,也不对:“别的方法也有,可眼下……”
不说也知道,作法镇压费时费力费钱费材,眼下这个方法是最快也是最直接的。女子阴柔,干这一行的时常是不见光的,夜间热闹,此间男子气息阳气不足,与这囊中魂魄算是半个“同道中人”,同类人生不出许多敌意。
加之先前劫掠贺古之人正是些好色之徒,生前不知做过多少残害良家妇女之事,如遇美色哪还管得什么怨不怨的,自然是专心食**求不满,最是适合用来镇压渡魂囊中的怨气,若不是一时无计可施,又怎会顺着他们的恶劣行经来?只要怨气一压也就暂时甩开了后面追着的人,要怎么处置,这账日后再算。
“快去快回。”
“啊?……”快去快回吗……这种事情可是正经斗法,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怎么能这么说……贺古挠挠头:“可贺家家训里有规定……家中不满二十岁子弟不得出入烟柳之地,嫡系子孙二十岁之前甚至不能成婚……”贺家宝器名扬天下,自然是有讲究的。这规矩是第八代贺家堡主定下的,既要专攻精制之法,便不得有这许多私心杂念,孑然一身打好根基是一定要的。贺古咽了咽口水,“我今年十七……”
丰雾嘴角抽搐一下,直接拿出渡魂囊丢给贺古,斜眼看他一下,黑着脸:“难道要本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