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一平,我给你说,这事儿没完。”打在儿身,疼在娘心,陈文清恨不得自己挨打也不能让孩子挨了那打。
“你……”管一平指着陈文清说不出来话,只说,“我给你说,孩子今天能这样,都是你给惯的,你问问看他,除了那脸,其他的我还打过他没有,每次我教育孩子你就各种护着,才让他有了现在这个随意任性的性子,难道你也认为他这次做的事情是对的?”
管佩年少成名,五岁接触羽毛球,那个时候他妈只想他用这个运动多锻炼身体,不成想老师说这孩子是个苗子,当时家里人也没有当真,直到十二岁那年不声不响的挣了一个全国青少年比赛男子单打冠军回来,一举惊呆了众人。
又过了几年,因为战绩突出,十七岁时被国家队看中,进了国家队。
可想而知,从那个时候起管佩就跟天之骄子一样,说众星捧月也不为过,没受过什么挫折,脾气见长也是正常。
这几年他自己也够努力,一路顺风顺水,国内国际的比赛参加不少,大大小小的奖杯也捧回来很多,就在去年三月韩国的羽毛球公开赛中,代表中国队出战三比一战胜韩国队并获得冠军,同年九月,不满十九岁的管佩登上国际羽联排名第一的位置并保持了一周时间。
想必是风光过头了,这次居然输给新加坡选手,连八强都没有进。
管一平本来昨天就想打电话问问管佩,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说他的水平不应该连八强都进不了,肯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压力,作为父亲,其他的不说,吃过饭盐肯定比他多对不对,就想着是不是帮着分析分析,让他吸取教训,下次不要犯同样的错误。
结果今天人回来了,人跟没事人一样,还能躺床上呼呼大睡,哪里像是看着有压力的人?
还有一想到儿子当众摔了拍子,他也是火大,当年他是不赞成儿子学这个的,有什么好,耽误学习不说,还不一定能打得出来。
是他自己非要学,现在又给他摔拍子,不想打了是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干这样的事情,完全是自毁前途,这脾气就不能收敛一点?
陈文清上去撩管佩的衣服,就想看看到底管一平说了假话没有,没有打?那鸡毛掸子是怎么断的?还有地上那皮带。
管一平是真没有打着管佩,就那脸上的一巴掌是真打的,那也是人在不注意的时候,算他偷袭得逞。
当时不是管佩推了他吗,他火气就控制不住,去拿了鸡毛掸子要打,也被管佩抢了过去,折断,还有那皮带,他是举起来了,没舍得打,突然发现儿子长大了,这样子打也不是个法子。
就是管佩脸上的那个巴掌,管一平想起来都后悔了,打人不打脸,孩子都这么大了,他下手有点重,要是这两天回队里去,还不都让别人看见了。
现在后悔也没有办法了,他管一平也不可能给儿子道歉,打都打了,心里想着下次一定注意着点。
管佩推着他妈的手不让看,说没事,自己转身进了房间。
陈文清等到儿子都进去了,抬腿就踢了管一平一脚,她进门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管一平踢管佩哪一脚可是不清。
“你还真是……”管一平抱着小腿,压着声音话也没有说完,疼得龇牙咧嘴的,陈文清这一脚没留情。
没一会儿管佩从屋子里面出来,拎着他自己提回来的包,要不是因为他妈,他还真不愿意经常回来,和他爸完全就是水火不容,根本不能好好说话。
“你干嘛?”管一平竖着眉毛儿。
“回那边去。”
陈文清听着声音就从厨房跑了出来,她灶上还做着糖醋排骨呢,儿子最喜欢的菜,也是她最拿手的菜。
管一平后悔,知道自己说话的语气硬,但现在收回来好像也不行,只能干看着,把希望都寄托于陈文清身上,希望她能把儿子留住。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做了你喜欢的糖醋排骨,留下吃了饭再走吧?”
管佩没说话。
陈文清上手去拉儿子,又觉得自己手上可能有油,松开手,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管一平。
这会儿管一平的背挺得直直的,被陈文清那么一瞪,脖子又缩了一点回去。
管佩在心里叹一口气,说,“好。”
陈文清脸上就有了笑容。
吃饭的时候总得找点话说,开始是陈文清一直说,说的那些都是关心儿子的话,千篇一律的,反正说了这么多年也说不厌烦。
管一平也想说呀,可他不知道说什么,孩子训练比赛的事情今天肯定是不能提了,不能哪壶不开提哪壶对不。
“你年龄也差不多了,就没有打算谈个女朋友?”
管一平这话一出来就冷场了,本来不该是个会冷场的话题,可他问得不是时候,管佩才多大,今年21岁,有什么好着急的,像他这种职业选手,30岁以后考虑个人问题的人大有人在。
见桌子上都不说话了,管一平又说到,“我就是提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