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的青人,不会有什么危险。青人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弱化版的李皮特,跟李皮特比起来,只是小打小闹而已,格局太小。
“哎!你们怎么开车的?长没长眼睛?”
正在这时,街道上响起一阵急刹车的声音,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叫骂。
张子安转头望去,只见一辆市政工程车紧急刹停在路上,车旁边一个骑电动自行车的妇女不服不忿地叫骂。
原来,工程车一边往前开,车斗里一边不停地向外流淌污水,好像是污水溅到了那个女人的衣服上,所以她不依不饶地拦住工程车,非要工程车赔钱不可。
这本来不关张子安的事,讲道理如果是比较贵或者比较喜欢的衣服,被污水溅脏了确实很生气,不过他注意到从工程车驾驶室里跳出来的那个人有几分眼熟。
那人低声下气地向妇女赔礼道歉。
张子安盯着那人的侧脸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了,是和黄氏父子在海边救助搁浅的小须鲸那次,他们打电话叫来的渔政人员,后来又在那头差点爆炸的死亡灰鲸旁边见过他一次。
他叫什么来着……
张子安翻了翻手机通讯录,找到了他的名字——柯绍辉。
柯绍辉被那个妇女缠住不放,非要他赔钱,他实在没办法,讨价还价之后,掏了一百块钱赔给她,请她去干洗衣服,她这才悻悻地罢休。
他暗叹晦气,渔政的工资本来就低,又平白无故损失一百块钱,这一百块钱干点儿什么不好?哪怕是请渔政兄弟们喝啤酒呢,也比扔了强啊,只能怪自己开车技术太差,也太不小心了,还是在海上开船轻松自在,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柯师傅,没事吧?”
他正要上车,听到身后有人叫他,因为他的姓不太常见,一般不会有人叫错。
回头一看,他也认出了张子安,毕竟打过两次交道,只是一时想不起名字。
“我是张子安,开宠物店的那个。”张子安笑着指了指宠物店的招牌。
“哦!对对!我想起来了!”柯绍辉恍然一拍脑门,“看我这记忆……唉!不好意思啊,让你看笑话了……”
他知道张子安肯定目睹了刚才的一幕,脸上有些发烧。
张子安看着车斗的缝隙里滴滴答答不停地往外淌水,水的颜色发绿,还带有一股浓烈的海腥味,怪不得刚才那位妇女不依不饶,这味道沾到衣服上,不是很容易洗掉。
“柯师傅,这水一个劲儿地往外流啊……”他说道。
柯绍辉唉声叹气,“没办法,这车是临时借过来的,没有合适的车,只能凑合着用。”
张子安凑近闻了闻,“柯师傅,这是什么水啊?闻着有点儿像是海水……”
“是海水。”柯绍辉点头。
他与张子安打过两次交道,在那两次事件里,他感觉张子安的见识很广,知道的东西比普通人多,尤其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冷门知识。
“来,你看。”
他向张子安一招手,自己率先踩着工程车后轮的轮胎,攀到车斗边缘。
张子安本来就是带着好奇过来攀谈的,于是也学他的样子,踩在轮胎望向车斗里面。
“真够味儿的……”
车斗上方腥味扑鼻,令他意外的是,车斗里面绿油油一片,竟然装的全是海藻。
海藻湿漉漉的,显然是刚从海里捞出来的,又细又密的藻叶特别能积蓄水分,怪不得一路滴水。
问题是,动用市政工程车辆拉海藻干什么?这东西有经济价值吗?
另外,这海藻是从哪来的?滨海市附近有这么多海藻么?
张子安心中疑问连连,但不知道是否方便询问。
柯绍辉倒是自己讲起来了。
原来,之前那个台风从遥远的南海海域生成,然后声势浩大一路北上,不仅裹挟了大量水汽,还从南方海域卷来了大片的海藻。
台风在滨海市登陆之后,能量慢慢消散,进入了贤者模式,而被台风卷来的海藻却留在了滨海市外海。
台风过后的这些日子,一直是风平浪静,风与洋流不给力,大片的海藻滞留外海,聚集不散,具体位置就在滨海市靠南的海域。
海藻就像密集的藤蔓一样互相勾结,占据了好大一片海面,远远望去像是一望无际的墨绿色地毯。
令人头疼的是,普通吨位的渔船或者渔政船,一旦驶入海藻区域,螺旋桨很快就被缠住了,然后船就困在里面动弹不得。
眼看休渔期就要结束了,渔民们得出海打渔啊,不然吃什么?
海藻封锁了渔港码头,渔船进不去也出不来,令渔政部门着急上火,不得不出此下策,把海藻捞上来然后一批批用车运走——这是杯水车薪的权宜之计,渔政部门和渔民没有傻到认为可以凭借微薄的人力对抗大自然,不可能把所有海藻用这种方式清除掉,但起码可以打开一条能让渔船勉强进出码头的通道。
真正能彻底清除海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