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伤口似乎已经不再流血,忆安示意小满把自己扶了起来。
为什么是扶?因为忆安现在还没有从刚才的刺杀中缓过神来。
她完全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永远低声下气的求她的人也会有发狠的时候。
幸好她命大,没有被刺中要害。
忆安看着面前的林姑娘。
"你不是不愿意我嫁到高家吗?"忆安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的脸色让林姑娘看的有些害怕。
"小满,取纸笔来!"
忆安吩咐扶着她的小满。
"小姐,你的伤..."
小满想着忆安才受了伤有些迟疑。
"不过是左手罢了,无碍。"
忆安的回答让小满定了定心神。她知道自己的主子的师父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夫,既然小姐说没有问题,那么就十之八九没有问题。
小满麻利的取了纸笔递给忆安。
看着忆安奋笔疾书的样子林姑娘有些心虚,她不知道忆安会怎样让她"如愿"。
再想想自己现在的罪行,她忽然有些后悔做出这个决定了。
不一会儿,忆安写好了,吹干了墨迹,将那纸甩到了林姑娘脸上。
林姑娘虽然气愤,但是被侍卫压着不能动弹,所以她有心无力。
"小满,念给林姑娘听。"
小满依言拾起了忆安刚才甩在林姑娘脸上,后来又掉到地上的纸张。
"妾,苏氏女昙,嘉禾二十七年生人。今与高氏子易解除婚约。
高氏欺妾为孤女,先以林氏相求,愿妾自求解除婚约。
妾念亡父,未应。
高氏竟教唆林氏行刺杀之事。
高氏行不端,窃以为并非良配。
且高氏已与林氏女定亲,
愿解除妾与高氏子易之婚约。"
小满越念越心惊,到最后已经拿不住这一张薄薄的纸张,仿佛这不是轻如鸿毛的一张纸,而是重若千钧的物什。小满念到后面已经不愿意再念下去了,但是看着忆安的神色又苦着脸念了下去。
"林姑娘。现在你满意了吧!"忆安的手中已经出现了一盏茶,这是侍卫刚刚为她泡的,虽然她也明白,受伤的时候最好不要喝茶,但是现在她口渴,需要喝水,而这里的山泉水又并不和她的胃口,必须有茶叶在里面才能够喝下去。
林姑娘最开始露出了两分喜色,但是听到后面脸色愈发的不好了,听到教唆二字的时候更是进入了沉思。
现在的她面如死灰。
按照燕国的律令,向她这样想要杀人而造成人受伤的,是会被判死刑的。
她忽然觉得,这一切都不值。
不过是为了一个男人,她开始是低声下气。现在连性命都要搭了进去,这是多么的不值得啊!
但是现在已经无法改变这一个现实了。
她知道自己的愚蠢,但是也无力回天了。
苏家即使没落了,也是世家,她伤的是世家小姐。就是为了脸面,苏家也不会让官府轻判了。
"谢苏小姐让我在临死前明白!"林姑娘磕了一个头,表示自己的感谢,"只是这书信如果穿出去对苏小姐名声有碍。"
"如果我在意的是名声,那我也不会写这封状子了。"
忆安带着笑回答,她的脸上是一种十分明显的不屑。
"你们送林姑娘去衙门的时候记得把这状子带上!"
忆安吩咐侍卫道。
"云娘,这怎么可以!"问询而来的苏老太太连忙阻止。
"祖母,高氏先不义,我们也无需仁慈。我高家怕了那高家不曾?"
忆安的回应铿锵有力,听得苏老太太连连叹息。
"退婚对你名声终究有碍,这事情交给祖母,祖母怎么也不可能看着你被人商议的。"苏老太太只能这样劝到。
"劳烦祖母,云娘自己些张状子就好了。"忆安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苏老太太示意那些侍卫将林姑娘押去见官,并没有带上忆安那份惊世骇俗的状子。
忆安见状知道苏老太太是铁了心的不愿意让她把这份状子递到公堂上了。
她也不想让自己的祖母伤心,只能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和苏老太太说些有的没的。
苏老太太也知道自己的孙女是因为不愿意自己伤心才有了这样的行为,心中感动之余也和忆安说着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事情。
小满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忆安能够被苏家那么快的认可了,忆安的确是个识时务的人。
苏老太太又问了问忆安的伤情,知道她懂得医术,既然她说不严重,那么就不可能会很严重。再者,刚才她还能够拿起笔写了那状子,可见她的确是没有大碍的。
苏老太太又嘱咐了几句,离开了。
忆安让小满把她扶上了马车,等到她坐好马车又开始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