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毓怔住,神情满是意外地看着谢寒声。
半年?
这个疯批之前不是说,她是他的,一辈子都别想离开吗?
怎么突然愿意让步了?
钟灵毓不解地看着他:“你怎么突然做出这个决定?”
谢寒声握着她的手,感受到她的手腕比以前整整细了一圈,声音微颤:“我想让你开心一点。”
可是,他也很自私。
自私到不舍得立刻就放她走。
“灵灵,你就当……再陪我最后半年,好吗?”
那样强势不肯低头的男人,语气竟也染上了卑微的乞求。
钟灵毓被他握着的那只手,指尖轻轻发抖,点了点头:“好。”
晚上的时候。
谢寒声亲手做了一些钟灵毓爱吃的饭菜。
自从钟灵毓胃口变得不好,他就经常学着下厨做饭,一开始不熟练,手上会被烫出很多水泡,看着都疼。
现在熟练了很多,基本不会再烫到了。
谢寒声怎么可能察觉不出,自从下午跟钟灵毓说了半年期限,她的情绪和眼神就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像是压在心口的重石终于被移开,不再无能为力只能认命,又再次有了盼头。
就连在餐桌上,她不止吃了厨师做的菜,也吃了几口他做的饭菜。
虽然胃口没有明显的好转,但也比前几天多吃了一点。
谢寒声低下眼眸,摩挲着手背上烫出水泡后留下的疤。
原来……他真的是她急于去除的心病……
睡觉前。
谢寒声把抽屉里的安眠药收了起来,对钟灵毓说:“安眠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以后你自已一个人的时候也要注意不能乱吃……”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等他放她离开后,没有他这个碍眼的人在,她哪里还用得着吃安眠药。
果然,钟灵毓说:“我平时又不吃。”
谢寒声心里一酸,停顿了好几秒,才继续道:“我让医生调了一些安神助眠的熏香,先试试有没有效果。”
“你闻闻,这个味道,应该是你喜欢的。”
钟灵毓凑过去轻轻闻了一下。
是很清淡很舒适的香气。
不得不说,谢寒声对她的喜好很了解,是她喜欢的味道。
躺床上后,谢寒声时刻注意着钟灵毓的睡眠情况。
不知道是熏香起了作用,还是半年后就能离开他,让钟灵毓心情有了好转,这一夜,她没有辗转反侧整夜失眠,过了凌晨,便慢慢睡了过去。
谢寒声猜测,应该是后者。
有机会离开他了,她自然是高兴的……
谢寒声盯着女孩恬静姣好的睡颜,直到确定她熟睡后,才动作轻柔地伸出手,将她抱进怀里,在她眉心印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半年……
他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只有短短半年了……
……
从这以后,钟灵毓的心情肉眼可见好了不少,除了能离开谢寒声外,还有一件喜事,那就是江晚念和沈妄在筹备婚礼了。
钟灵毓真心实意为好姐妹感到高兴,主动要求做伴娘,还陪着江晚念试了婚纱,被美得嗷嗷叫。
之后,江晚念经常约她出来见面,有时候探讨婚礼上的事情,有时候随便闲聊。
这一天,江晚念拉着钟灵毓去了郊区的禅音寺。
听说寺庙后院里,有一棵很灵验的许愿树,如果把情侣的名字写在红色的飘带上,然后把红带子系到树上,就会得偿所愿。
江晚念想把她和沈妄的名字系上去,给沈妄一个惊喜。
钟灵毓对此只想说五个字:“你个恋爱脑!”
江晚念非常不服:“哪里恋爱脑啦?只是许个愿而已嘛!你看,我手上的婚戒是沈妄亲自设计的,还有我的婚纱,也是沈妄专门请那些工匠纯手工缝制的,他给我准备了这么多惊喜,那我也想给他一个惊喜呀!回头我把红带子系上去,拍照发给他看,感动不死他!感动得他眼泪哗哗流!”
钟灵毓:“??沈妄?眼泪哗哗流?”
江晚念:“哎呀,不管他哭不哭,反正这个好像真的很灵验!我听我哥说,谢寒声上个月也来过禅音寺呢!”
钟灵毓闻言一怔。
谢寒声?
他不是不信这些吗?
钟灵毓眉头蹙了起来。
谢寒声那种不信神佛的人来禅音寺,能为了什么,八成是为了求姻缘,想把她和他锁在一起。
到了寺庙后院,果然看见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树,树干有三人合抱那么粗,树枝上系满了红色的祈愿带,随风飘扬,分外好看。
江晚念拿了条红带子,美滋滋地把自已和沈妄的名字写了上去。
—“沈妄江晚念岁岁年年”
还在后面画了一个羞耻的小爱心。
钟灵毓看得直摇头:“这恋爱的酸臭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