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钟灵毓站在急救室外面,整个人手脚发凉,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本想给江晚念打电话,想起她在和沈妄度蜜月,只得给江景承打了过去。
江景承接到电话很快赶了过来,看着急救室刺眼的红灯,神情紧张:“他怎么出车祸了?”
钟灵毓脑子一片混乱,脑海中不断播放着刚才惊险的画面——
她和谢寒声在路上走着,一辆失控的汽车忽然朝他们撞过来,谢寒声本来能躲开的,却为了救她,为了推开她,没有及时躲开……
他本来能躲开的,第一反应却是救她……
他不应该救她……他应该立即躲开才对……
一片混乱中,钟灵毓想起,她曾问谢寒声:“如果选择砍掉你的手指,还是砍掉我的手指,你会舍得砍掉自已的?”
他回答得毫不犹豫:“当然舍得。”
现在……他竟然真的毫不犹豫救了她……
没一会儿,谢寒声的助理杜巍神色匆匆地赶来,对江景承和钟灵毓道:“警方查过了,对方是严重酒驾,这才引发了车祸。”
江景承眉头皱起,竟然是酒驾。
有护士过来,给钟灵毓检查了一下身体,除了胳膊上有一块擦伤,其他没有任何伤势,可见被保护得很好,没有受到车祸的影响。
护士离开后,钟灵毓站在那里,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急救室的大门,手上还攥着谢寒声送她的玉石吊坠。
这个吊坠上的玉石,在车祸里被摔成了两半。
她紧紧地攥在掌心,玉石摔碎后的尖锐棱角,把掌心硌得发红也未感觉到疼,只魂不守舍地盯着急救室的方向。
江景承瞥见她手上的玉石吊坠,微微一怔:“摔碎了?”
钟灵毓这才回过神,松开掌心,看着碎掉的那两块玉石,“能修补回来吗?”
江景承:“摔了也没什么,我之前听他说,好像是从禅音寺求来的,估计也不好修补。”
钟灵毓脑子里那根弦忽然绷紧,禅音寺……求来的……
她一直以为这是谢寒声送给她的寻常礼物。
怎么是从禅音寺求来的?
钟灵毓又想起了那条红色的祈福带。
—“愿我的灵灵,长乐无忧,平安顺遂。”
这块玉石吊坠,又会是什么含义……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急救室的大门打开。
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叮嘱道:“病人的内脏器官损伤严重,导致大出血,虽然已经及时手术治疗,但是还需要密切观察。”
钟灵毓听见大出血,脸色猛然一白:“好,麻烦您了,医生。”
昏迷的谢寒声被转入病房。
钟灵毓在病床前守着他,江景承也时不时过来,一直到第三天,谢寒声的状况才终于稳定下来,只是人还未醒来。
钟灵毓看着病床上的男人,确定他情况暂时稳定下来,让杜巍在病房先守着谢寒声,她去了一趟禅音寺。
老师傅看见她手上碎掉的玉石,感慨地摇了摇头:“这是那位施主为他的爱人求取,混着他的血,可以为他的爱人消灾解难,就算发生灾难,也能转移到他的身上。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
钟灵毓心脏一下揪紧,转移灾难……
她紧紧攥着手中碎掉的玉石,手掌被硌得发疼也不舍松开。
他怎么能……为她做这种事……
这个疯子……
钟灵毓眼眶通红,神情恍惚地回到医院,发现病房里乱了起来。
她一开始以为是谢寒声醒了过来,拔腿跑了过去,却见谢寒声仍躺在床上,江景承和杜巍都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江景承见钟灵毓过来,低声对她介绍:“那是谢寒声同父异母的弟弟,谢瑞明,私生子,以前被谢寒声打压,现在知道谢寒声出车祸,过来找事了。”
钟灵毓拧起眉头,谢瑞明这个人,她之前听谢寒声提起过。
此时,谢瑞明看着杜巍,一副颐指气使的态度:
“杜巍,我知道你是我哥的助理,但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哥出车祸了,到现在都没醒来,谁知道是凶是吉?那么大的公司还等着人管理呢!”
“我们父亲已经去世,我哥无妻无子,无儿无女,他要是去世了,我身为他弟弟,自然是第一财产继承人!以后我就是你的老板,你对我态度客气点!”
钟灵毓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谢寒声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说什么去世这种晦气的话,就这么盼着争财产?
谢瑞明转头看向钟灵毓,浪荡地咧嘴一笑,刚想开口,看见一旁江景承淡漠的脸色,顿时吓得缩了缩脖子:“景承哥,我知道你跟我哥关系好,特地过来探望他,您今天不忙吗?”
江景承嗤笑一声,压根没理会他的问题,只冷冷道:“这里是病房,有你吵闹的资格?”
谢瑞明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敢发作,转而看向杜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