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口接了一句,并没有直接问信里的内容。
这样一来,何思为如果想说,又方便说,她就会直接说信里的内容,又如果不方便,她就会随便回一句,这事就跨过去了。
何思为说,“嗯,信是我爸写给别人的,里面提到要买我们何家药方的事。”
沈鸿文噢了一声,“咱们住在这你没有告诉过别人,但是对方却能将信放在门口,说明对方在暗下里一直盯着你的动向,你一个孤女有什么可盯着的,无非就是你们家祖传的药方。”
何思为说,“可不是,我家药方又不是神药,真不懂有人一直盯着不放。”
沈鸿文说,“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珍贵,真得到了,就不会觉得好了。”
何思为说,“那对方送这个信,或许是为了警告我?”
沈鸿文问,“什么意思?”
何思为说,“信里提到我爸曾私下里与人买卖药品,后来提出条件,买我家药方将何家的名声发扬光大,我爸拒绝了,后来我爸不在了,现在这封往来的信件到了我手里,对方应该是在提醒我我爸犯过的错吧?以此来要我家的药方。按我这样推测,那么只需要再等等,对方就会主动找上我吧?”
沈鸿文冷哼,“什么年代了,祸不及子女,还拿这种手段威胁人,下作。”
难得听到老沈骂人,何思为忍不住笑了,“爷爷,你这句下作骂的好。”
沈鸿文笑了,“还有心思,眼下你想怎么办?”
何思为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只收到这封信,也不代表着什么,对方到底要怎么做,还要看他们的动作。”
“那就等吧。”
两人说话时,张玉方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乖巧的没有插话。
等着何思为从老沈屋里出来,路上,何思为才和她提起信的内容。
张玉方听了安慰她,“思为姐,我觉得不能单单看信的内容你就觉得叔叔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那些人是一伙的?
何思为清楚的记得她刚刚和老沈说话时,并没有说到这个,但是张玉方说出来了,她是不是从张玉方的话里肯定爸爸和那些走私药材的人是一伙的,然后被他们逼死了?
何思为呼吸一紧,稳住声音,说,“谁知道呢,其实看到信里的内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有那些人为什么要送来这封信?”
张玉方咬咬牙,“或许正如你说的,他们就是为了你们家祖传的药方。”
何思为侧过头,看着她,说,“是吧,除了这个,也找不到别的原因。”
张玉方问,“思为姐,叔叔一直没有松手,现在不管如何,像沈爷爷说的,不管那些人怎么做,你也不要把药方给他们。”
何思为对上赤诚的目光,笑着说,“好,我一定保住药方。”
周六收到信,周末没有动静,周末下午何思为要回学校。
张玉方和何枫送她到胡同口,分开时,张玉方避开何枫,小声的问,“思为姐,如果那些人再来信呢?我是等你周末回来,还是送到学校去?”
原本说周末要陪张玉方去面试,也没有去成,是对方已经找到服务员。
何思为说,“送我学校去吧。”
张玉方小声道,“也不知道叔叔和他们有多少来信,就是你同意他们的要求,他们以后再拿别的信出来威胁你怎么办?”
何思为抬腿的动作停一下来,脑子一灵光,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说,“也是,所以不管他们怎么威胁我都不能松口。”
张玉方似无心的说,“叔叔没有给你留下什么口信或者信息吗?这样你心里起码有个底啊。”
何思为苦笑,不是装的,她说,“昨天看到信,我都震惊,爸爸私下里买卖药品的事,我一直不知道。”
张玉方说,“那就难办了。”
“难办?”
张玉方回神,回道,“我说那不好办,万一他们隔几天一封信怎么办?”
何思为笑着说,“这有什么难办的,送信就收着,这些信也算是我爸的遗物,我还感谢他们把信送回来呢。”
哪怕是抱有回归的目的,对她来说,无比不过信的重要。
张玉方说,“你的说对,送信咱们就收着,他们总不能把信都停出来,最后手里一定会留些,不然都送给你了,岂不是起不到威胁的作用了?”
何思为说,“应该是这样吧,所以咱们现在静观其变。”
何枫被支到一旁等公交车,远远的看到公交车过来,他对这边喊,何思为和张玉方结束话题,才走过去。
一直到上车,在车里跟着外面的两人摆手再见,公交车走远了,何思为脸上的笑才退下去。
与张玉方说话时,她也带着试探,但是张玉方又处处在帮她分析,仿佛就是她这边的人,根本不是背后的人。
可张玉方的一切反常举动,以为她来了之后才出现的信,都告着何思为,张玉方就是那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