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身上长着源石,手里握着没几把武器,雪在嘴里融化了就是水,肚子里装满了草籽和树皮,我们只是一群无处可去的感染者,路边随处可见的骸骨就是我们的宿命……”
他们就是这么唱的,从找到塔露拉,了解了她的生活后,我最近也学了不少,晖洁。
我很遗憾,晖洁,小塔已经成为了一名如我们一般的感染者,我想当你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一定也会觉得惊讶和恍惚。
我早有过这个准备。
当在乌萨斯北方得知有一名自称塔露拉的感染者与一群袭击帝国矿场和运输队的感染者游击队同时出没时,我就有过这个准备。
但我还是必须告诉你。
告诉你塔露拉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告诉你关于她之后的打算以及我的想法。
我想,我或许得留在乌萨斯的冻原一段时间,这个时间不会太长但也不会太短,不用太担心我和塔露拉,我们能照顾好自己,还有关于我们之间的事,我会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向她开口。
晖洁。
不知道这封信送到你手上的时候,龙门的新年是否已经过去,很抱歉,又一年里我没能亲自陪在你和小默身边,我在信封里捎带了些许乌萨斯雪原上的野花种籽,有一个雪怪叫杨格的,他告诉我,这种花开时就到了春天。
我知道你不太喜欢养这些植物,也没闲暇去照顾它们,但我想我还是得送你一点什么。
晖洁……
你要照顾好自己,我晚些就回家,如果,我是说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带小塔一起回来。】
【最后一行,原本塔露拉三个字被划掉,改成了小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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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知道的是,他或许已经再也没办法将塔露拉从乌萨斯带回龙门,他知道的是,留在他和陈记忆里的小塔,已经无可避免的成为了他们的一段记忆。
人是会变的。
而有的时候,人甚至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自己真正的模样。
陈默喜欢塔露拉坐在篝火前的样子,当篝火升起,温暖明亮的焰光映亮了塔露拉坐在篝火前的影子,她的银发因此而染上一层火焰的橘红。
陈默就会想起他的小塔已经长大成人,他的小塔已经能保护自己。
她略显消瘦的身影从远处看去却并不单薄,霜星时常会坐在她的左右,还有一些陈默叫不出名字的感染者,无论是战士还是普通的感染者,塔露拉都能和他们找到攀谈的话题。
她是这座营地的一部分,她是感染者们中的一部分。
科西切留在她身上的影子在随着雪原上艰苦而漫长的生活不断消退,感染者走进了塔露拉的生活里,并成为她生命和生活中一个重要到不可缺失的部分。
因为她同样也是感染者吗?
不。
陈默知道,感染者仅是一个诱因,以至于科西切恶意的诱导也不过是加速这一过程的一部分。
因为她骨子里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正直又满腔正义和执拗的人,她将她的不屈和对世事的不公写在脸上,拿在手里。
她天真的像是一个倔强的蠢蛋,却又平易近人的让人轻易就能对她产生某种难以描述的信任和憧憬。
信任与憧憬常常是成为领导者的先决条件,而领导意味着责任和使命,一种被她自己赋予给自己的使命,一种囊括了感染者与这片大地上不公惨事的使命,驱使着她向前,驱使着她藏在心里的满腔怒火为此汹涌澎湃。
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甘于平凡的一个人,她的性格注定了不是她去改变事,就是事将她改变,而后者的结局远远不如前者美好,然而前者却往往不如后者来的轻巧。
陈默带着雪怪从营地外回来。
博卓卡斯特在会议室内望着墙上悬挂的地图,佩特洛娃和雪怪们从未见过大爹露出像是眼前般严肃的表情。
彼时,营地刚完成转移,作为吸引乌萨斯驻军注意而改变路线的游击队和盾卫们也刚回新营地不久。
山谷这里的一切都让大家觉得陌生。
除了雪怪们,陈默还没真正融入这支感染者队伍里。
“大爹,怎么了?”
雪怪在一旁问,爱国者已经无声盯着地图过了好几分钟,他威严庞大的身躯矗立在低矮的会议室内,很难不让人不去注意,尤其是当他沉默不语时,会议室内的几名感染者和雪怪们都下意识放轻了呼吸。
“这张图……”爱国者紧缩眉头:“出自谁手。”
“这个……”
爱国者转过头,开口的雪怪急忙回答:“这是陈带着我们去勘察完附近的地形做的,大姊也同意了的,那时候大家都还没回来,附近的情况我们又都还不清楚,大爹,这地图是不是有问题?”
“图,绘的很好。”
“啊?”
雪怪难得从爱国者的口中听到一句称赞,往常爱国者很难轻易开口说些类似的话语,或许对于盾卫和雪怪们而言还算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