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念没有回头, 只是右手无意识地攥紧了牛奶杯,掌心一片火热,心却如坠冰窟一般,空空荡荡的冰凉。
那娇俏的女声, 明明白白是校花元瑾。
初念低头假装喝牛奶, 想了想, 忽然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来。
在向择川看来,自己也是一样的情况吧。
自己能跟白时来, 他怎么就不能跟元瑾来了呢?
背后的声音还在继续。
向择川懒洋洋道:“你少喝点,我可懒得送你回家。”
随后是陈辰的笑声:“啧啧啧, 川哥真是不解风情。”
元瑾不但不生气, 还娇嗔着撞了一下向择川:“怎么,我一个姑娘家大冬天跟你来酒吧,送人回家都不愿意啊?”
向择川掂了掂手中的酒, 抬眸看着吧台, 却是没有说话, 而是中指无意般轻轻扣了扣玻璃杯。
玻璃杯发出清脆叮的一声, 落进初念耳朵里,清清楚楚。
初念下意识地,也在自己的牛奶杯上面轻轻叩了叩。
悠长的一声叮, 微小到会被别人轻易忽视,但如果是在意的人,就绝对不会错过。
初念一时间心跳如鼓, 慌乱地坐在吧台上,只感觉芒刺在背,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怕他回复,又怕他不回复。
然后听到背后低低的笑声, 依然是熟悉的,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温柔到她想哭。
“大冬天的,还是早点回去吧。”向择川转头对一众人道,语调决断中带着些许温柔。
一干人等虽然诧异,却还是纷纷答应,自顾自去了卡座。
初念坐在吧台上,被牛奶冒出来的热气一熏,眼前霎时雾蒙蒙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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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时等向择川一行人走远,才好笑地看着初念,柔声问道:“这么难过?”
初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手去揉眼睛:“也没有啦。”
手里被塞了一张干净的纸巾,初念道了谢,乖乖擦了擦脸。
“阿念。”白时忽然一脸严肃地叫她。
初念闻声抬头,泪眼迷离地看着他:“怎么了?”
“你还喜欢向择川吗?”白时慢慢地问,一字一句,语调认真,生怕初念听不见似的。
初念安静了半晌,没有回答,只是小口小口啜饮着杯中的牛奶。
然后白时一把抢走了她的杯子,冷笑道:“早就空了,别喝了。”
初念一时茫然无措,呆呆地看向白时,扁了扁嘴,现出几分委屈的模样来。
白时被她看得心软,重新放下杯子,摸摸她的头,宠溺地叹一口气:“告诉哥哥,哥哥才好替你想办法呀。”
“哥哥?”初念用征询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霎时变得煞白。
哥哥本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称呼,白时这种年纪,用来自称也是颇为平常的。
但他的口吻是如此的笃定,就仿佛……两个人是真的兄妹一样。
“莫非……”初念把后半句话吞进肚子里,探询地看着白时。
她曾经听说过,母亲嫁给父亲前,就曾经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至于有没有孩子,她并不知道。
白时在她的目光下自然地点了点头。
轰的一声,初念一下子怔愣在了那里。
父母曾经跟她说过,“念”这个字是“时今”的“今”和“初天心”的“心”字合起来的,她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白时在她震惊的目光下缓缓开口,语调平静:“和你一样,我的名字里,有咱妈的名字。”
时今的时。
“哥哥……”初念喃喃道,有些许的不知所措,圆溜溜的小鹿眼里面充满了迷茫。
毕竟不是谁都能在那么大之后接受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
“阿念乖。”白时揉了揉初念的头发,声音柔软,“我早就知道你是我的妹妹,也因为你来这里做校医,想着能不能帮你一把。”
初念跳下座位,上去一把抱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一下子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洒落下来:“哥哥……”
她呜呜咽咽着,不断重复道:“哥哥,我要是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如果早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哥哥,当初父母离婚的时候她就不会那么绝望,债主上门的时候也不会那么无助。
更不会在不得不离开向择川时哭得那么撕心裂肺。
“哥哥……”初念哭得稀里哗啦,靠在白时身上,委屈得要命。
白时温柔地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她:“是哥哥的错,应该早点来找你,也不会让你受那么多委屈。”
“妹妹,从今以后,我会一直护着你。”白时声音温柔到极致,目光却是闪过一瞬间的凌厉。
*
漫长的认亲结束后,初念咬着嘴唇,任由白时帮她擦着眼泪,瓮声瓮气地问他:“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我?”白时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