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安一眼看出卫康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终于摘掉了头衔前的“副”字。
“这个不提,这个不提……”卫康谦虚地摆摆手,打量店内几眼,“嚯,你这店里人够多的,都快满了,我就不进去了,简单说几句就走。”
“啥事?”张子安问道。
他以为是关于李皮特和乐世狗粮的事,但李皮特面临的是美国那种旷日持久的世纪审判,拖个十年八年的不在话下。
“是这样,咱们上次的埃及之行留下了很多遗憾,而且你看这不快半年了么,给耳廓狐安装的无线电装置可能也快陆续没电脱落了,毕竟当地的环境太恶劣,昼夜温差过大,电池寿命不一定能达到设计要求。回收无线电装置这种事,交给当地的学者和游牧民族终归不太放心,这是咱们上次的心血所在……所以我想要不咱们再进一趟沙漠,亲手把那些装置回收,顺便联合考古系的师生,把上次留下的遗憾也解决掉,你觉得怎么样?”卫康道明来意。
张子安听得差点晕倒,难道不知不觉又掉进了庄晓蝶的梦里?或者是所谓的即视感?
庄晓蝶梦境里的每一个人都符合各自的人设,这令她的梦有很强的预言作用,现实中的卫康与梦里的卫康同样都对上次的沙漠之行抱有很深的遗憾,辗转反侧之余,会做出相同的决定并不奇怪,这是卫康的性格使然。
他赶紧劝了几句,劝卫康打消这个念头,回收无线电装置这种事,交给当地人来办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因为耳廓狐是群居动物,遗漏几个装置并不会对整个族群生存状态的分析造成太大的影响。
其实这种事需要他这个生物学外行来提醒么?卫康当然知道,这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耳廓狐根本不是重点。
卫康和同校老师们在聚会时觥筹交错之间,无意中提到了那座隐藏于沙海深处的金色金字塔,虽然卫康没有亲眼见到,但是李皮特那边的庭审中隐约传出了相关信息,于是引起了滨海大学考古系的莫大兴趣,毕竟那是一座从未被人发现过的金字塔,很可能是埃及末代法老王的陵寝,如果能由一支中国科考队先行进入,绝对能轰动世界并能令滨海大学考古系蜚声海内外。
考古系的教授们一阵撺掇,卫康也心动了,如果是生物系和考古系联合申请,学校肯定会批准,而且还有上次成功的经验作为保障。
卫康对自己手下那几个不成材的弟子早已失望透顶,听说考古系的学生一向勤奋好学、吃苦耐劳,经常参加野外挖掘工作,甚至还有在西域戈壁滩古墓的实地挖掘经验,与沙漠有几分相通之处,如有他们配合,这次轻车熟路,物资装备和人手都强于上次,说不定真能从金色金字塔的壁画里发现更多关于原始埃及猫的秘密。
他和考古系教授们经过商量一致认为,金色金字塔被黄沙掩埋,只是李皮特的一面之词,说不定狡猾的李皮特故意这么说,其实是暗中打算派出手下,独吞金色金字塔里的宝藏,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必须赶在李皮特的余孽动手之前深入埃及沙漠,对金色金字塔进行保护性挖掘。
张子安听得无语苦笑,金色金字塔是真被掩埋了,但他不方便替李皮特证明,否则压力和焦点就集中在他身上了。
这次显然是滨海大学考古系蠢蠢欲动,打算搞个大新闻,铁了心要拉上卫康一起再赴埃及。
他死劝活劝,总算暂时把卫康劝走了,这只是权宜之计,就算卫康改变主意,考古系那帮人也未必会死心。
但有什么办法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打算等明后天的跑一趟滨海市博物馆,看看馆里是否真有一位南欧长相的女性讲解员……
刚送走卫康,他还没进店,就看到一个熟人推着一台轮椅在马路对面慢悠悠地散步。
那是郭冬岳推着他的母亲在散步,轮椅经过了改装,加装了一根支架,支架上挂着一个鸟笼,几只鹦鹉在鸟笼里跳来跳去,偶尔还口吐人言,令路过的行人侧目而视。
郭冬岳的母亲半仰着脸,带着孩童般的纯真笑意——本不应该出现在成年人脸上的纯真。她像小孩子一样注视着鸟笼里的鹦鹉,嘴唇一动一动的,好像在跟鹦鹉对话。
张子安前一阵看到郭冬岳发的朋友圈,好像是后者在附近买的大房子已经装修完毕,现在看来他们已经入住了。
他隔着马路,遥遥向郭冬岳挥了挥手,后者早就望向宠物店,也向他挥了挥手。
一辆休旅车停在路边,挡住了他的视线。
“张老弟,生意兴隆啊!”冯轩满面春风地走下车。
“冯导?您怎么来了?”张子安大感意外。
“嘘!”冯轩悄悄比划了噤声的手势,如今声名鹊起的他依然低调,不想被附近的人拍照围观。
“张老弟,我去拜访一个影视圈的朋友,正好路过这里,就顺便来看看你和飞玛斯。”冯轩寒暄道,“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一切都好,冯导,您进来坐?”张子安邀请道。
冯轩望了望人满为患的店内,笑着摇头,“算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