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疑惑,年幼的脸上表现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那天躲在房间外的人,我看到你了。”
没有疑问的语气,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又像是在捉迷藏的时候抓到了鬼,只是并没有多少惊喜。
试问,如果你已经知道了鬼藏会在那里,你抓到他时还会有惊喜吗?
但这个可怜的小鬼现在还想要否认,还试图挣扎,可他却不该每一天都在你的眼前晃来晃去。
“你在说什么呢?”陈默转过头,做出一副不愿意搭理她的样子。
“让一让,我要坐在这里。”
塔露拉推了推陈默,强硬的将他从长凳上挤到了另一边,紧挨着陈默的身体。
“喂……你!”
“怎么呢?”
“你妈妈没教过你,没经过别人的同意前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吗?”
“可我没有妈妈呀?”
塔露拉歪了歪头回答,那么理所当然,那么习以为常。
她学着陈默的样子把手撑在窗台上,悬起的小腿晃了晃,目光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周最终停留在窗外的龙门上,又移开视线,看向陈默放在窗台的书,将书拿过去翻了翻。
“《炎国简史》?你居然会看这本书呀?”
“你居然认识这几个字?”陈默脸上故意做出的不满被惊讶取代。
“为什么不认识?”塔露拉问。
“你上过学?不对!”陈默摇头:“你刚才说居然,你知道这本书?”
“我没上过学,以前有一个私塾老师来教我们认字,我学了好久。”
如果没学会的话是会被老管家骂的。
“这本书我在家里看到过。”
“你有家?”陈默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孤儿院?”
“不是我家,是别人家。”她摇头,认真的纠正道,仿佛不愿意提起这个字:“他们叫它陈府。”
“陈府?”
“陈府!”她点头,在说出这两个字后她仿佛轻松了一些。
是了,她叫塔露拉,塔露拉-雅特利亚斯,不叫塔露拉-陈,而炎国的历史上,也没有哪个能被冠之以陈府的家庭会取这样一个有辱门楣的名字。
“还有什么问题吗?”她偏了偏头,好像天真的问道。
陈默忽然想到了她会来这里的原因,那个雨夜自己和她隔着门缝达成的约定,她眸子里的戏谑和惊异,以及后来不时会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没错。”她没有反驳,而是看着陈默说:“你找到了一个好地方呀~不过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不会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陈默像是在等待什么极为重要的答案即将揭晓的那一刻,心情期待又忐忑不安。
为什么是我,还有为什么是你?
“因为……”塔露拉的眸子在陈默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直视着他黑色的眼睛:“你和他们不一样,对吗?”
陈默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他们不会看你这种书,他们也认不全上面的字,更不会明白上面讲的是什么意思。”他顿了顿,无比笃定:“但你懂!我知道你认识上面的每一个字,你知道它们的含义,你有自己的思想!”
她的声音停了下来,轻轻喘了口气。
凑到陈默耳边,轻启嘴唇,带着淡淡的花香。
“你要否认吗?陈默……”
霍格沃茨里有来来回回接送孩子们的蒸汽火车,孤儿院不用这么频繁的离开与回来。
霍格沃茨里有慈祥爱吃甜食的老邓布利多,孤儿院有和蔼亲切的德蕾莎修女,兰敏女士的包里总带着些糖果;霍格沃茨里有面冷心热的斯内普教授,卡米亚女士只是看起来很严厉;霍格沃茨里有温柔负责的庞弗雷夫人,艾西女士会悉心照料每一个受伤的孩子,还有艾西女士,她布置的圣诞节一直都很受孩子们欢迎。
这里没有赫敏,没有罗恩,没有有求必应屋。
但这里有塔露拉,有她就够了,陈默不需要赫敏,也不需要罗恩,更不需要虚无缥缈的霍格沃茨。
有她就够了。
他已经一个人在这里待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