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鲁毅这一万骑兵抵达,先前的战略规划不免要化为泡影,她必须在这里正面迎击对手。为彬县争取时间。
一万骑兵,很多么?哪怕他们的装备很好,但也无法与自己身后的骑兵相提并论。对手的战术完全照抄了贺兰燕当年训练的黑衣卫的作法,当然不好打,不过两强相遇,勇者胜。
她缓缓地拔出了腰间的弯刀,高高举起,日头照在刀刃之上,一道道寒光在闪烁。随着她的弯刀举起,五千匈奴骑兵在整齐的呛然声中,五千把弯刀一起举上高空。另一只手里,与对面的秦兵一样,同样端着骑弩。
“击溃他们!”古丽厉声叱喝,两腿一夹战马,胯下战马猛地加速,率弦之箭一般向前窜去。
近两万骑兵如同两股汹涌的海潮,凶狠了彼此对撞而去,天空之中,无数弩箭呼啸着破开空气,穿梭往来,撕开甲胄,扎进*,沉重的*坠地之声,猛烈的兵器交击之声,战马临死的悲鸣,骑兵临死的惨呼,顷刻之间便响彻着柳林子。
彬县,白羽程盘膝坐在城楼的屋顶之上,举目凝视着横刀应该出现的方向,斥候已经送来了前方最新的情报,白起不愧是现在秦军之中嗅觉最为敏锐的秦将,很快便发现了不对,现在,他已经直扑了过来,而为了替自己争取时间,古丽不得不正面与敌对决。但古丽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因为她一旦与敌人的骑兵正面绞杀在一起,在鲁毅身后的白起,立刻就会像嗅到了鱼腥味的馋猫一般扑上来,到了那时,古丽将不得不撤退,通往彬县的大门,便将就此敞开,而在这之前,横刀没有及时赶到的话,自己将不得不夹着尾巴跑路了。
这可真是一种不爽的感受!白羽程在心里哀叹道,好几年了,自己从来没有打过这种没有把握的仗了,以前那一次不是将所有的环节算得好好的,一环扣一环,直至将敌人完全钉死。
不过,这种感觉又好刺激啊!似乎又回到了当年,自己带着虎头,横刀等一帮人在东胡境内肆虐的时候,好多次也是被赶得跟野狗一样四处乱窜啊。
回想起当年,白羽程不由啐了一口,妈的,官儿是越当越大了,胆儿却越来越小了,当年那么一丁点势力,还心比天高,现在稍微碰到一点点麻烦,居然就在这里想七想八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羽程的心也愈提愈高,他站了起来,盯着天上的日头,在柳林子方向,一匹快马迅速地向这边奔驰了过来,他的心一下子坠了下去。这肯定是古丽派来的信使,白起赶到了吗?
看来当真是要夹着尾巴跑路了,他自嘲地笑了起来,正准备跃下屋顶的时候,不经意地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这一刻,他却突然仰天长笑了起来,视线当中,一面军旗猛地从地平线上跃出,跟在军旗之后的,是一条黑压压的线,然后,更多的旗帜冒了出来。无数的人流奔跑着向着这边而来,虽然不成队形,乱七八糟,但在白羽程看来,他们此刻,才是真正可爱的人啊。
横刀亲自扛着军旗,奔跑在队伍的最前面。
柳林子,古丽取下了被血染得通红的魔鬼面具,白起的大队步卒已经赶了上来,自己不得不撤退了,否则就是被合围,全军覆灭的下场,不得不说,对面的骑兵是她碰到的有史以来最为强悍的对手。
“撤退!”拨转马头,她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白副司令官,我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白起终于觉得不对了。
出现在他前方的汉军匈奴骑兵师浑然没有与他决战的意思,鲁毅带出去的一万骑兵几次想寻觅于对手决战的机会,但对手完全没有应战的意思。自己虽然有上万骑兵,但白起并不认为与匈奴骑兵师对决便有多大的胜面,可对手似乎一直将目标放在自己的主力部队身上,想尽一切办法来迟滞自己前进的速度。
这不正常。白起对着地图苦思冥想了半日,终于恍然大悟,明白过来的他,不禁冷汗涔涔而下,自己正在坠入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之中,身后的是巴蜀起义军,侧方面有攻破了函谷关的汉军第一军区随时可能斜插过来,如果前方再被堵住,自己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鲁毅!”他大叫起来。“率领你的骑兵,立即向彬县给我挺进,不要理会匈奴骑兵师的小规模纠缠,除非他们向你发动大规模进攻。”
“将军,如果我离开了,他们向我们的主力部队发起攻击怎么办?侧翼可就失去了保护了!”鲁毅惊道。
白起磨着牙,冷笑道:“他们才没兴趣向我发动进攻呢,即便向我发动进攻你也不要理会,一直向彬县挺进。抢占彬县。”
“明白了将军。”鲁毅其实并没有完全搞明白,但他知道,自己只要服从就好,向前,一直挺进到彬县然后抢占那里。
听着急骤的马蹄之声离去,白起的身上一阵阵发冷,从匈奴骑兵师开始袭击自己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不知道彬县现在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还来不来得及挽回这一切?
他的目光重新看到了地图之上。
鲁毅在距离彬县仅仅只有八十里许的地方,终于见着了这些天来。他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