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左侧有一骑疾驰,直往龙卫右厢军大营方向,臣观其装束,不像是斥候,倒像马军司的官员。”
赵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淡淡道:“这是急了?”
他随即下令:“韩虎威,你率队前去,将他拦下,带至朕前。”
“诺!”
御龙直虞侯韩虎威应声领命,随即率领一队人马疾驰而去。
“来者何人,速速止步!”
苍羽正纵马飞驰,突见有人阻拦,忙勒马停下。
“御龙直?难道官家已到了龙卫右厢军大营?”
苍羽心中一紧,暗道不妙。
他定了定神,高声道:“我乃马军司都虞侯苍羽,有紧急公务前往龙卫右厢军大营,尔等无故拦截,耽误了公干,能担待得起?”
虽有御龙直拦道,苍羽也不能示弱。
他虽为马军司都虞侯,却是文官,心里自然高人一头。
“哎呀,原来是苍都虞侯,失敬失敬。”
韩虎威面带笑意,拱手打哈哈道,“抱歉、抱歉,官家急召都虞侯,某不得不拦您的驾,苍都虞侯还是尽快去见官家,以免误了大事。”
此刻苍羽明白皇帝就在附近,面上却佯装意外,眉头微挑道:“哦?官家竟在此处?”
韩虎威嘴角微勾,皮笑肉不笑道:“就在前面不远,都虞侯,请吧!”
“烦劳带路。”
苍羽闻言,心头一沉,知道今日是躲不过去了。
他无奈地调转马头,跟着韩虎威等人,向赵煦所在的方向行进。
“臣,殿前马军司都虞侯苍羽,叩见官家。”
苍羽毕恭毕敬地行礼,神情紧张而又慎重。
“起来吧!”
“谢官家!”
“苍都虞侯,你急匆匆赶往龙卫右厢军大营,究竟有何要事?”
苍羽清楚赵煦在试探,却不敢撒谎,半真半假道:“臣、臣闻龙卫军军纪涣散,特赶去查实······”
“哦?你一个人去,也不带几个随从?让朕有种你去通风报信的感觉,莫非苍都虞侯担心朕会把龙卫右厢军也一锅端了?”
赵煦冷笑一声,眼中光芒锐闪。
苍羽心中一颤。
马军司收到龙卫左厢军出事的消息后炸了,都指挥使裴云霆、副指挥使墨轩铭忙奔左厢军善后,苍羽则到右厢军做提前料。
“官家乃万金之躯,私自离京,置身于险境,实为不妥。更何况,禁军乃是国本,官家如此轻率行事,就不担心引起国本动荡?老臣言辞逆耳,却皆出于一片忠心······官家,请三思而后行······”
苍羽没有想到皇帝会直接揭破他的心思,他知道此刻用辩解来掩饰落于下乘,便直接问责。
这就是大宋文官的秉性。
“好一个忠言逆耳,朕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嘴上占大义,背地里却行苟且之事的人。”
赵煦冷笑一声,下令道,“来人,将苍羽给朕拿下!”
苍羽做梦都没有想到皇帝会瞬间翻脸,顿时脸色一变,挣扎着辩解道:“臣无罪,官家何故拿臣?臣所行之事,皆是出于公心,通风报信不过是官家的猜测而已,怎能做罪名······臣不服!”
“龙卫左厢军虚报三成军饷,战马缺失近一半,你这个都虞候难道没有失察、渎职之罪?”
赵煦满眼冷冽,缓缓道,“不知这个罪名你服不服?”
这个罪名直刺苍羽命门,他竟找不出半句辩解之词。
苍羽低头不语,任由几个班直将他双手反绑,押往右厢军大营。
左右厢军素来不和,因此,左厢军的人并未给右厢军通信,右厢军对御驾亲临之事仍一无所知。
直到赵煦一行人抵达营门,表明身份,右厢军的指挥使吴章群才意识到大祸即将临头。
他急忙整理甲衣,跪地高呼:“臣,龙卫右厢军指挥使吴章群叩见官家。”
“吴将军平身!”
“谢官家!”
吴章群起身,内心却是波涛汹涌,大脑飞速寻找应对之策。
赵煦象征性夸奖了几句右厢军军容严整、士气高昂,正待吩咐校场列阵,就听苍羽大声喊道:“吴指挥使,还不快拿右厢军人马名册,方便官家核对数额······”
虚报人马,苍羽吃了大头,自然害怕真相暴露,此刻狗急跳墙,大声提醒。
这一声呼喊,如巨石坠湖,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吴章群这才注意到被捆绑的苍羽,他惊愕道:“都虞侯,你······”
“苍羽,你在朕面前玩心眼,眼里哪还有朕?”
赵煦大怒道,“来人,将苍羽给朕吊在这棵树上!”
苍羽惶恐,却不甘地挣扎着辩解:“臣冤枉,臣好心替官家提醒,官家竟如此辱臣,有失公允······”
众班直哪管苍羽申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