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的脚踩过泥坑,斑斓的光影下,照在他们血肉蠕动的脖颈,他们几人竟没有头!
一头张开嘴忿忿道:“明明不是我们弄丢的招魂铃,结果魁星屁事没有,我们掉了脑袋!”
另一头颠簸时嘴里灌了风,连忙呸了两口:“就是就是!”
一头无语地接话:“活下来就不错了!魁星虽然没掉头,但是受到了神君的神罚!”
几个头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但还是倔强地嘟囔着:“那能有我们现在活得艰难?不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道门大师兄!”
两年了,道门至宝流落在外,还在一个大诡手里!这对一个以驱邪避难为己任的正道宗门堪称耻辱!
道门上下皆有怨言,可惜老天师始终不动如山,嘴里尽是“静观其变,神君自有旨意”,拖到近些时候,都有人传言老天师老糊涂了,该退位让贤了,让神君眼前换个新鲜的面孔。
但他们师兄弟几人并不这样认为,他们毕竟领教过大诡功力之深厚,手段之防不胜防,老天师此等有阅历的老货,自然深知妄动会造成的影响,要真是大张旗鼓的逼迫不成反被人甩了一个**兜儿,不仅让人知道道门至宝招魂铃被人夺走,还喧哗得到处都是,道门的形象才是真的变成了笑话。
“你们知道吗?那位,那位要开学堂了,广邀天下志学之人,传言‘有教无类’,人诡妖皆愿收为弟子!”一头慢悠悠地开口了,话里话外间不免有些许推崇。
“有教无类?”一头喃喃自语:“这不是那群儒子的主张?”
“嘻嘻嘻,就是说啊,”一头唯恐天下不乱:“高高在上的儒门现在说不定正在破口大骂呢!叫嚣有辱斯文呢!也不知敢不敢搅扰那位的兴致!”
一头嗤笑:“狗屎的儒子,虫做得臭虫,冠冕堂皇的骗子,满身铜臭味的商贾,软头软骨的废物,连杀诡砍妖都要靠着皇朝气运加持的东西,他们也就只敢嘴上骂几句了,哪次真敢动手?说不定哪天他们就翻出谱系,向天下宣告,那位是他们哪位祖师爷化身了呢?”
“真知灼见,鞭辟入里,师兄我可太喜欢师弟你这点了!”一头笑嘻嘻地撞了一下师弟。
他们一路跑回宗门,道门驻地占地庞大,约莫十几个山头连绵不绝,他们因任务失利而被流放,自然也不知山门前的热闹。
老天师自从听闻大诡广收门徒,便意识到,机会来了。
表面上,两年前,招魂铃赔进去了,神君交代的任务也没能完成,神君雷霆之怒,要不是还需要道门在此世当狗,道门如今已不复存在,老天师休养两年,才勉强缓过劲来。
老天师叹了口气。
如今仙神远去,这大诡却出世了,老天师算不清到底是什么缘由,也不愿硬碰硬。
实际上,道门中人鲜有人知,神君近几十年少有降下真言,所谓的神君任务也只是老天师的揣测。
泥偶曾是上古一位大神的器具,有沟通天地之能,中州六十四府,五门六派之中,只有少数几家拥有此等神物,其余皆散落在东南西北四州,当时流言四起,泥偶言道:“器在东南”,中州中人大多修者认为上古神器现世,皆趋之若鹜。
偏偏正值神君久不现世,未免人心惶惶,老天师便常捏造出神君派下了任务的假象。
这近百年来,绝大部分神君旨意的内情皆是如此,流言神器广播,老天师便顺手推舟,将任务下放。
可老天师也没能想到,这次,似乎是李鬼撞上了李逵!
神君罕见地发了一次怒火,虽然让老天师松了一口气,但待他得到消息,摆下祭礼,试图与神君沟通之时,却仍然没能成功与神君交流,反而……
老天师感受到道袍下的眼睛睁开,滴溜滴溜乱转,他面无表情地摁了一下,一团乌黑的血污从内里染出。
魁星担忧道:“师爷,您此番前去,却独自一人。”
老天师哼笑一声:“小魁星,你这就小瞧老道了,莫忧,莫忧,回去吧。”
魁星只得保持沉默,与其余弟子一同注视着老天师离开,老天师倒骑着毛驴,哼着道教的曲子,摇头晃脑地离去了,身影消失在林间的阴影之处,翠鸟啼鸣三两声,好似正在挽留。
***
【21岁:你忙得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四瓣来用,一瓣帮你上讲道大班课,一瓣帮你上精讲小班课,一瓣帮你筛选弟子资质,劝退已经成才之人,一瓣让你好好休息陪陪亲朋好友。
望归林位于中州东南部,四周六个州府皆学风不盛,人口不兴。
虽说你教书育人已有多年,却始终没有一个心向科举,考上状元,你不愿勉强那些只想寄情山水的弟子们,只想着贴出告示招一些人考科举,打出名气,这样你创办书院,便不会有太多阻碍。
谁知,你告示一贴出去,当天就大人小孩挤了一林子,连不少小动物都慕名而来,那日天气却不成,大夏天的却冷得跟冰窖似的,这么多年的加点让你不觉寒冷,这么多弟子让你的心火热不已。
你当即全